2010年的那場異動 最終引發了布拉特的王朝滅亡
慘烈,顯然布拉特先生并不這么看,他還想讓事態更加失控,更加慘烈些才好,他回身從歷史舊賬中隨便挑選些所謂事實拋給世人,就能讓他的“敵人們”萬劫不復。當下,布拉特先生的“勁敵”就是普拉蒂尼,當年的“父與子”,不僅恩斷義絕,而且下手挺狠了。布拉特直言,2008年歐洲杯前,與普拉蒂尼是好朋友,但那屆歐洲杯中感到不再受尊重,因此再也沒有出席過歐洲足聯的任何重要賽事了,“歐足聯受到反國際足聯病毒的感染。”
2010年,是個非常重要的年份,布拉特策動了一場異動,將2018年和2022年兩屆世界杯一道來選擇東道主,本該是每七年才決定一屆的傳統節奏被打破了。這場異動最初也許只是布拉特為了調整利益和權力格局,但最終引發了王朝滅亡,至少如今看邏輯如此。原本該沉默隱去的布拉特近來突然選擇了俄羅斯塔斯社來解讀這場異動,按照他的說法,國際足聯在2010年投票選擇東道主之前,其實就已經心中暗自將2018年世界杯賽許給了俄羅斯,至于2022年嘛?美國肯定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因為普拉蒂尼先生的原因,最終就成為了卡塔爾嘛。
79歲的布拉特聲稱,2010年,國際足聯內部基本達成共識,俄羅斯很合適,東歐從來就沒有辦過世界杯,開拓新疆域會深得人心的。依照古老的大洲輪換制,世界杯回到北美,特別是回到美國,其利益最大化顯而易見。按照布拉特的原話講,“我們將兩屆世界杯賽規劃到了兩個大國中了。”大洲輪換制,我們并不陌生,這是維護國際奧委會和國際足聯利益格局曾經非常有效的價值體系,所有利益博弈的參與者大多心中認同。
國際足聯今年遭逢末日打擊后,民間的一致看法是,輕易不要得罪美國人,申辦亂局最終壞了大好河山,讓美國人一口惡氣難除,結果就是FBI直接接手了。結果的確如此,但普羅大眾哪知道2010年政局大戲中的眾多關鍵細節呢。布拉特這一次有選擇性地釋放關鍵細節,其力道巨大,直刺普拉蒂尼要害。按照布拉特描述,好好的俄美穩定結構,但當薩科齊帶著卡塔爾王子(如今的卡塔爾埃米爾)出現時,局勢就不一樣了。四位歐洲執委原本是心中贊同世界杯重回美利堅的,但因為法國和卡塔爾的影響,歐洲四票齊齊倒向了卡塔爾,這也就出現了12比10的結果,卡塔爾挫敗了美利堅。如果,那四票初心不變,那么極有可能就是美利堅14比8輕松勝出了。至今,布拉特還在慨嘆,2022年屬于了美國人,那么2018年俄羅斯就會顯得愈加完美些了。
布拉特此番真有些魚死網破的架勢,承認內定并不可怕,結果畢竟還是執委們一票票投出來,作用于其中的各種力量極為復雜,現代社會中古舊體育王朝的利益和決策機制既微妙也粗暴簡單。借助一次精心策劃的采訪,布拉特還是要傷及對手,羞辱異己。英格蘭參與了2018年申辦,最早想砸爛這個舊王朝,《星期日泰晤士報》的獨立調查曾經讓國際足聯狼狽不堪,也為FBI的進入做了最有效的鋪墊。在普拉蒂尼與布拉特近一兩年展開的暗戰之中,英國人堅定站在法國人一方,英法聯軍前所未有地步調一致,就在普拉蒂尼“被禁足”90天時,英足總還在打氣助力。布拉特看似不經意地說道,英國人很偉大,他們發明了現代足球,他們創造了“費爾潑賴”,但是很可惜他們僅僅得到了一票,第一輪就出局了。
這話直接刺痛英國人的高傲,“沒有人希望英格蘭得到2018”,布拉特又補上了一刀。時至今日,英國人也深知討回2018年的公道不易,除非FBI有意進一步顛覆舊王朝,進而滅一滅普京的威風,否則也只有忍受所謂“內定”的結局。英國人有些亂方寸,居然此時大談讓國際足聯賠錢,至少2100萬英鎊的申辦費用以及250萬英鎊的公關費用要拿回來。英足總主席戴克是普拉蒂尼的盟友,他對外宣稱,要回這些錢那是因為,英格蘭申辦都是納稅人出資的,要對民眾有個交代。而布拉特告訴塔斯社記者的一段話,暫時滅絕了戴克的念頭,“俄羅斯人請放心,2018年世界杯屬于你們,因為這是經過國際足聯認定的,世界杯不允許更改。”不知道,這是否同樣適用于卡塔爾人,我想布拉特先生斷然不會直接發保票的。
英格蘭就像參加了一次非法集資的受害者,無辜凄然,戴克先生告訴BBC,暫時無意撼動俄羅斯2018年的主辦權,將全心關注國際足聯的變革。一直聽不到比利時人的聲音,當年他們也加入到申辦行列之中,為了證明自己的環保綠色理念,申辦委員會官員們齊刷刷地騎自行車去洛桑遞交申辦報告,他們也該氣憤難平吧?我想在舊王朝時代,對于任何結果,大家都有準備,甚至對于過程的黑暗都有了解,裝純真是最要不得的。
塔斯社的傳聲筒里,我們還聽到了布拉特先生喋喋不休的足球宏論,在他看來足球的正能量在于將世界和人民連通起來,并告訴大家,今天失利,但明天還能再贏得勝利。布拉特就是太貪戀勝利了,但他不這么認為,他自認將國際足聯塑造為巨大的盈利商業機構,自然會招致仇恨與嫉妒。果真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