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好阿根廷足記程征退休 聊聊我與他的交往
我是2002年2月開始為《體壇周報》寫稿,身份是特約記者。那時,我人已在巴西里約熱內盧。《體壇周報》編輯們找我約稿或交流,都是通過網絡的形式,主要是MSN或QQ。也就是說,我沒見過《體壇周報》任何一個人,但我已開始為報紙寫稿了。我見到的《體壇周報》第一位同事是程征老師,地點是里約。時間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是韓日世界杯后,應該是2002年接近年底的一個月份。
那時的程老師40多歲,還不到50,還是滿頭的黑發。盡管是第一次見面,我見到程征老師感覺很親。一方面是因為他是體壇來人,是娘家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程老師平易近人、說話風趣,不自高自大,很好打交道。作為東道,我請程老師吃了巴西烤肉、公斤飯和黑豆飯。我們倆還一起拜訪了巴西最大體育報紙《蘭斯報》編輯部,主要是程老師談,談了一下《體壇周報》與《蘭斯報》合作的事宜。我只是配角和陪同,但我的收獲也很大。看我是學葡語的,喜歡巴西和巴西足球,《蘭斯報》編輯部主任送給我兩本關于巴西足球的書。兩本書都是《蘭斯報》編輯部出的,很有用,我直到現在還保存著。
程老師也很關心我。我請程老師到我住的房子作客,我住的一居室位于弗拉門戈區拜桑杜街,離州長府很近。那是一條很幽靜的小街,我房間的窗子正對著一個丁字路口。說起來,我的一居室很寒酸。可我住慣了,早就習以為常。一居室不大,房屋條件也很差,程老師覺得這些他都能忍受。程老師心疼我的是我的寫稿條件:一個很低的小桌子,配上一把矮矮的椅子,我坐在小椅子上,桌子又低,腿只能蜷著,腰也伸不直,韓日世界杯期間寫了很多稿子,我都有些駝背了。我記得程老師感慨地說,體壇記者真苦,但也真能寫稿子,條件再苦也不怕。
這是我和程老師的第一次接觸,我對他印象非常好。程老師是北京人,但應該不是老北京,不是胡同里長大的那種北京孩子,應該是單位大院兒長大的北京孩子。但在程老師的話語里,還是有京味兒的幽默。這種幽默體現在他寫的阿根廷足球報道和評論中,使他寫的東西很好看、很耐看。程征老師搞阿根廷報道,阿根廷人是憂郁的,正如探戈。我搞巴西足球報道,而巴西足球是明快的,正如桑巴和狂歡節。程老師幽默,而我則有些憂郁。幽默的人搞憂郁的阿根廷足球,憂郁的人報道明快的巴西足球。這是一種巧合,或許是上天的安排?調換一下位置行不行?憂郁的我去寫憂郁的阿根廷足球,幽默的程老師去寫明快的巴西足球?可能還是不換的為好。
2010年4月,我正式加盟《體壇周報》,由特約記者變成了正式記者。記得那一年的世界杯結束后,單位組織去海南三亞度假,我有幸和程老師有更深入的接觸。單位組織者安排房間時,我和程老師都不約而同地提出要求,讓我們倆住一個房間。那三四天的時間,既玩了,也休息了,還跟程老師聊了很多。當然,聊的最多的是巴西足球、阿根廷足球和南美足球,我有很大的收獲。
2011年美洲杯在阿根廷舉行,程老師跟我約好去阿根廷現場采訪。我們一起去阿根廷使館咨詢簽證事宜,一起去公證處辦公證,一起商量行程的事,兩個人都很興奮。事情太多,有點苦,辦簽證過程中遇到問題多點,挺煩人,我們都是一笑置之。可遺憾的是,最終程老師去了,我沒去成。
原因是我在離開前單位時,按規定把記者證上交了。到了《體壇周報》之后,我的記者證還沒有辦下來。沒有記者證,阿根廷使館不給辦簽證。程老師認識中國外交部的人,他的同學好像做過駐阿大使,盡管有他幫忙,我還是沒有去成。我囑咐程老師,到了阿根廷之后,領美洲杯記者證時把我的也給領了,帶回來我當作紀念。程老師真給我領了,給帶回來了。那個記者證我還留著,它是我和程老師友誼的一個見證。
2014年巴西世界杯后,單位組織游三峽和重慶,我和程老師約好了,又是同一批次去的。可那一次和三亞那次不同,在游輪上,每個人一個單間,我沒能跟程老師再次成為室友。可游玩的時候,我還是和程老師聊得最多。那一次,程老師心情特別好。女兒生了個胖外孫,程老師做外公了。程老師也說,帶外孫主要是他妻子和親家與親家母的事,他主要是配合工作。程老師還說,他馬上就該退休了,退休后他會有更多的時間享受家庭的溫馨。
12月28日,星期一下午,《體壇周報》給程征老師開了歡送會。我事先不知道周一有那個儀式,又因為有些事情,所以沒能參加,心里覺得很遺憾。歡送會上,會議室的墻上拉了一條橫幅,上寫:“程征退役 再上征程”。作為一名報道阿根廷足球數十年的記者,程老師的退休說成退役恰如其分。但我覺得“再上征程”有點不符合實際情況,用“程征退役 輝煌征程”更好些。退休之后,程老師要的是幸福的晚年,而不是“再上征程”。
祝程征老師身體健康、生活愉快、盡享天倫之樂。他退役了,但他輝煌的征程是不會被人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