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雖然有些殘忍,但馬克爾·富爾茨的投籃動作確實已經成了不少人的笑料。
作為一名大學時期三分名命中率超過40%的得分手,富爾茨的投籃姿勢怎么能奇怪成這樣?一開始人們將原因歸結于傷病,但事情沒這么簡單。從肩膀受傷,到肩胛骨肌肉失調,再到后來名字詭異的神經性胸廓出口綜合征和易普癥,人們逐漸發現,富爾茨的投籃問題絕不僅僅是物理原因那么簡單。
第一個賽季富爾茨出戰14場比賽,罰球命中率47.6%,三分球合計1投0中。到了2018年夏天,富爾茨表示自己恢復了健康,整個夏天完成了15萬次投籃練習,可結果呢?2018-19賽季他打了19場比賽,罰球命中率56.8%,三分球合計14中4。他的投籃姿勢確實變了,但也不過是從奇怪變到另一種奇怪而已。
熟能生巧這種事沒能在富爾茨身上應驗,而他只是眾多遭遇投籃危機的球員之一。雖然其他一些球員不如富爾茨這樣典型,但你確實能找到一些突然之間喪失了投籃準星的球員,而且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針對這樣的現象,英文有個說法叫做“Shooting Slump”,翻譯過來是“投射短路”。那么這種現象為何會出現,又有什么辦法改善或解決呢?在NCAA和職業球隊都擔任過球員發展教練的杰克·拉巴赫為我們進行了解讀。
何為投射短路?
基于特殊的過往經歷所產生的思想、情緒、感覺和想象潛意識地固著于某人的腦海,或者注入他們的肌肉記憶,這些將阻礙一名球員的表現,如果不及時將其解決,該球員會在各個方面均受到影響。當這種情況發生時,自信心、專注度甚至投籃動作的調整都可能起到反作用。
通常來說,這種經歷可能來自于場上或場下,它可能會在球員的意識里扎根,成為阻礙他們成功的巨大困難。而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潛意識的障礙轉化為球員場上的表現退步只會是時間問題。
我們可以舉個例子。比如一名球員剛剛罰丟了一記決定比賽勝負的罰球,或者他在一場關鍵比賽中11投0中。如果沒有及時解決這種情況造成的麻煩,這種記憶、情緒和感覺就可能成為阻礙該球員發展的負面因素。
投籃本就是一項考驗精確度的技術,這些微小的影響將被放大,特別是到了比賽的關鍵時刻。這聽上去可能有些瘋狂,但我們總是能在NBA球場上看到類似的情況。上賽季拉塞爾·韋斯特布魯克、富爾茨和丹尼·格林都遭遇過投籃短路,這可以佐證我們的觀點,但最典型的例子還是前奧蘭多魔術控衛尼克·安德森。
1995年NBA總決賽首戰,魔術對陣火箭,安德森所在的魔術浪費了多達20分的領先優勢,在最后時刻還領先對手3分。隨后安德森兩次被對手犯規,但他連續罰丟了4次罰球,最終魔術不僅輸掉G1,還遭遇了火箭的橫掃。
這次噩夢般的經歷一直在安德森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努力忘記這一切,卻深知自己總是會受到潛意識影響。后來,安德森承認自己在剩余的職業生涯里一直受到這次事件的困擾。
“那改變了我打球的方式,”安德森接受采訪時曾說道,“也改變了我的生活。那一幕就像被錄下來了一樣,一遍一遍地在我的腦海里重放。”
這次經歷對安德森的影響有多大?他的罰球命中率在1994-95賽季是70.4%,投籃命中率47.6%,短短兩年后的1996-97賽季,他的罰球命中率暴跌到了40.4%,投籃命中率來到39.7%。
而拉巴赫指出,如果安德森在那次事件后及時接受了高水準正念訓練,他就能很好地擺脫這種潛意識的困擾,從而擁有更出色的職業生涯。
擺脫投射短路的最快方法
在拉巴赫看來,要想擺脫投射短路,物理上的改進和重復并沒有太大作用。改換投籃姿勢、瘋狂加練、觀看錄像,這些都是徒勞,真正能快速改善球員表現的方法應該是從潛意識心理層面著手,直奔問題核心。
具體實施起來是要把重點放在解決球員潛意識中存在的未解決的障礙。對于一名遭遇投射短路的球員,首先要做的不是幫他改善投籃動作,而是放開對他投籃姿勢的限制,讓他擺脫精神負擔。訓練師應該讓球員們盡可能把投籃交給肌肉記憶去完成,一旦他們的潛意識障礙被消除,準星自然會回來。
與此同時,針對球員的正念訓練會幫助球員釋放精神負擔,擺脫心理上的問題。根據拉巴赫的經驗,從球隊內部著手解決的效果是最理想的。在比賽中途球員坐在板凳上的時候,在他的日常訓練中,在每周的一對一正念練習里,球員可以時刻糾正自己的潛意識,從而達到最理想的效果。
事實上猶他爵士和獨行俠已經在教練組中增加了心理教練的崗位,他們是全聯盟最先這么做的隊伍,獨行俠的心理表現主管唐·考克斯坦更是這一領域的先驅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球員們很快會認可心理教練也是教練的事實,他們不再回避心理問題,而是積極面對和解決它,最終可以較為迅速和理想地擺脫投射短路問題。
富爾茨的投籃顯然需要從心理層面改善,韋少的情況也很類似——部分人認為NBA不許球員在兩罰中間走出三分線的新規定是韋少罰球準頭驟降的原因之一,而這也是心理層面的問題。如果球隊能配備專業的心理教練,及時對他們采取有效的“治療”,這些球員的投射很可能回到正常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