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季孟年
NBA官方在今天宣布,季后賽將會在北京時間8月30日重啟,此前48小時內轟轟烈烈的NBA球員罷賽行動,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次“維新運動”以失敗而收場,聯盟上下一起推動了多項舉措,鼎力支持如今在全美如火如荼的黑人平權運動。
與此同時,也有人建議黑人運動員們應該在更受矚目的舞臺上表達自己的意見。巴恩斯就表示,奧運會是體育世界最受矚目的賽事。如果黑人運動員選擇抵制在明年進行的奧運會,或許能夠得到更好的收效。“如果我們想要利用體育這個平臺去抵制什么,那NBA球員應該球員抵制奧運會。奧運榮譽關乎于國家、國旗的榮耀,我們去那里是為了爭奪國家的榮譽。里弗斯曾經說,我們熱愛這個國家,但美國卻不愛我們。因此抵制奧運會吧,那樣影響力會更大一些。”他說道。
其實自NBA成立以來,廣大球員們一直都在爭取屬于自己的利益而努力著。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鮑勃·庫西便牽頭成立了NBA球員工會。在他退役之后,凱爾特人球員湯姆·海因索恩接任了球員工會主席一職。在他任上,聯盟通過了NBA球員們一直倡導的養老金制度。
然而,爭取養老金的過程可沒有那么容易。1961年,海因索恩便向聯盟提出了退休金計劃(美國其他三大職業聯賽NFL、NHL、MLB都實行了退休金保障制度),但是這次談判并沒有成功,球員工會未因此罷休,他們聘請勞倫斯·弗雷舍爾作為球員首席律師與聯盟交涉。1964年,全明星賽第一次進行全國直播,海因索恩認為這是一個向聯盟施壓的大好機會,于是他組織球員們罷賽,聯盟迫于壓力同意了球員們的請求。
杰里·韋斯特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這樣說道:“當時他們對我們說‘如果現在不打,以后就永遠不要打了!’我真的對此很生氣,我是一個很有反抗精神的人。那時候,球隊的老板們認為我們就是他們的奴隸,那可以算是籃球的石器時代。”
后來在1968年,美國的黑人運動愈演愈烈。尤其是馬丁·路德-金在當年四月的遇刺身亡,更是成為了引發更大騷亂的導火索。在這位黑人自由運動領袖遇難一個月之內,全美包括首都華盛頓特區在內的125個城市發生了以黑人為主的騷亂。在華盛頓特區,1200座建筑物被燒毀,一些瓦礫直到90年代才徹底清除。在芝加哥,200多座建筑物被燒毀,損失高達1000萬美元。在巴爾的摩,財產損失也超過了1200萬美元。
全美幾乎所有的大型城市都陷入了騷亂的泥潭中,大約5萬名國民警衛隊和聯邦軍隊被動員起來,在每個城市都投入了數千甚至上萬人進行鎮壓。而在體育界,黑人們則用自己的方式來給當局施壓。不少黑人運動員,都聲明不會參加在1968年夏天舉行的墨西哥奧運會,這其中就包括著在后來被稱之為“天勾”的籃球運動員賈巴爾。
當然,另有一些運動員選擇前往了墨西哥,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不滿。在男子田徑200米比賽當中,美國黑人運動員托米·史密斯和約翰·卡羅斯分別獲得了男子200米的第一、三名。在決賽之后的頒獎儀式上,他們選擇光著腳走上領獎臺。在美國國歌被奏響之后,這二人高舉著他們戴有黑手套的拳頭,然后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以此來抗議美國國內的種族歧視,聲援國內的黑人運動。
國際奧組委與美國代表團在看到這一幕之后都大為惱火,最后美國代表團勒令二人立即回國,且終生不得參加奧運會。雖然直到20世紀末,二人的行為才得到官方以及美國大眾的認可。但他們在墨西哥奧運會上的舉動,還是給美國社會帶來了深遠的影響。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托米·史密斯受邀擔任了奧運火炬手。1998年,相關部門還會他們頒獎,肯定了他們對于民權運動的貢獻。
其實在21世紀初,美國的種族矛盾已經不再那么尖銳。但在過去的這幾年當中,各種各樣的問題又被暴露了出來。尤其是在2020年,黑人的平權運動一浪高過一浪。在美國社會當中有著巨大影響力的黑人運動員們,也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來支持黑人的平權運動。
由于NBA是四大體育聯盟當中黑人占比最多的聯盟,因此這次罷賽是從NBA開始的。后來,包括NFL、MLB、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等等都開始掀起了罷賽浪潮,辛辛那提網球公開賽也因此而暫停了一天。如今NBA已經確定要復賽,球員們的“維新運動”并非一無所獲。接下來,聯盟將與球員們一起履行以下承諾。
第一,NBA將成立一個社會公正聯盟,由球員、教練和老板代表組成,他們會針對一系列問題展開行動,包括增加投票機會、提升投票參與度、倡導警察執法改革和刑事司法改革等。
第二,每支NBA球隊和主場球館所有者都將和當地官員合作,將球館改為2020年美國大選投票站,讓更多民眾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間也能行使投票權。如果無法實現這一點,他們也會努力通過其他方式做出改變,例如將球館改為選民登記處,或者選票回收處。
第三,聯盟將與球員以及我們的網絡合作伙伴合作,在每一場NBA季后賽比賽中設置廣告,致力于促進國家和地方選舉中的公民參與,并提高選民參與方面的認識。
快艇隊的主教練里弗斯就說道:“棒極了,我甚至沒想到那次會議能那么成功。第一次會議大家帶著一些情緒,但這并不是什么壞事。我一直跟球員們說,‘你們正在明白自己擁有著怎樣的力量。’我為他們感到驕傲。第二天一早的會議也很棒,那次會是不同的,大家開始交流。然后是第三次會議,我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從歷史角度來看,每一次黑人運動員們通過罷賽或者其他方式在大舞臺上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最后似乎都能贏得一些權益。或許這也就是巴恩斯為何倡議NBA球員抵制明年夏天可能進行的奧運會,“如果想利用體育平臺來發聲,就應該像科林·卡佩尼克那樣,利用國歌下跪表態。我們可以抵制奧運會,(制造更大的轟動!)”巴恩斯說道。
但就目前來看,世界抗疫形勢依舊嚴峻,奧運會能否在明夏如期舉辦還是未知數。另一方面,新賽季的NBA很可能在12月中下旬才能揭幕,屆時NBA究竟有幾位球員真的有機會參加奧運會,都是不確定的事情。倡導黑人運動員抵制東京奧運的確可以激起更大的浪花,但現在似乎還有些太早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