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林德諾

當一支球隊運轉不暢時，我們總會“想念”不在場上，或已經離開球隊的球員。比如對陣希洪競技的中場休息時，兩天前還批評過武磊的當地球迷，已經開始期待他能盡快替補出場。坐在客隊的教練席，加耶戈也是中國球迷這一年經常“想念”的人。

2年經歷6任主帥，是武磊不曾預想到的考驗。我們時常會想起每一位執教過他的前西班牙人主帥，陣中并無球星的希洪競技，也因加耶戈的存在被不少中國球迷關注并看好。這個身高1.65米的小胖子，雖然已經證明自己尚無能力執教西甲，卻是我個人最“想念”的一位前主帥。我想念他的真誠與理想主義，也想念他對“大家庭”概念的踐行。

“大衛，歡迎回家。”無論俱樂部的官方社交賬號，還是當地球迷或媒體，都不會忽略這位故人的存在。當地球迷似乎更愿意記起2018年5月，近萬人涌入達尼·哈爾克訓練基地，觀看加耶戈執教B隊比賽時的場景，或是今年年初，加耶戈出現在比利亞雷亞爾的主場，與上千名普通球迷一起助威的場面，倒是2019年秋天的一切正逐漸變得模糊。

加耶戈在西班牙人的最后一個主場，西班牙人輸給了前主帥塞爾吉奧的巴拉多利德。若無疫情影響，這次的加耶戈也該像塞爾吉奧一樣被熱烈歡迎，但昨晚場外燃放煙火的百余名球迷，恐怕也不會對加耶戈置之不理。比森特·莫雷諾的首發陣容中，竟然有4人都是“加耶戈的孩子”，冥冥之中同樣是對前任的致敬。

由于太過喜愛自家青訓，當地球迷看待武磊難免苛刻，這似乎已是這里的傳統。而作為青訓營中的功勛名帥，也是死忠球迷的加耶戈，受到歡迎絕非意外。執起希洪教鞭，他同樣不掩飾感情：“我在西班牙人成長，對這里充滿著感激。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西班牙人球迷。”重返RCDE球場，他以最職業的方式回應了母隊，直到被他偏愛的武磊致命一擊。

“武磊非常職業，他一直在尋求進步。”2019年10月，已經下課的加耶戈回到訓練基地收拾個人物品，并與相熟的記者們道別。他明知道我沒有義務把這句話轉達給中國球迷，但他還是說了。他與球迷、媒體走得很近，也難怪他在新聞發布會上對我開玩笑：“中國媒體呀，武磊不上場有話說，連續出場也有話說…”

在0比2失利后，幾位希洪記者連珠炮似的問起那個未被判罰的點球。對于昔日愛徒路易斯·洛佩斯究竟犯規與否，加耶戈展現了比去年更強的太極水平。他似乎早就料到“回家”之旅的劍拔弩張，卻很難預測到比賽在一場鬧劇中結束。倒是他對西班牙人，以及西班牙人對他的感情，還有的是時間抒發。

常懷想念不是壞事。每種想念，都有它的獨特之處。周六，前西班牙人女足副隊長伊內絲為新東家打進絕殺，也讓我懷念起去年此時。當時的女足正陷入連敗，我卻新奇于和她們沒有距離感的接觸。但足球終歸拋不開勝負，這就有了伊內絲的告別，有了加耶戈本人也不愿意看到的鬧劇，有了我對她或他的想念。而當我們偶爾想念起誰，一方面是想念其人，更多的還是想念某種難忘的感覺。這些想念，就如想念初戀，想念初吻，想念初嘗禁果，想念青春。

武磊征戰歐聯，也是曾令我們心潮澎湃，且期待再次體驗的瞬間。加耶戈離開后，這段回憶中的一部分也被帶走了。當武磊攻破馬里尼奧把守的球門，加耶戈邊鼓掌邊喊著些什么。他的掌聲顯然不是給武磊的，我卻不太想計較中國球迷的誤讀。對加耶戈與武磊擁抱場景的想念，不正需要這樣的注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