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
AC米蘭前球星、克羅地亞人博班在2020年末等來了一個利于自己的好消息:米蘭地方法院判決,今年3月AC米蘭解雇博班并非正當理由,因此需要向博班賠償537萬歐元。
博班被解約的過程,此前我們已經做過很多報道,這里不再重復。AC米蘭對他進行解約的直接原因,是博班違規接受《米蘭體育報》采訪,批評加齊迪斯“行事并非米蘭風格”,并為盡職盡責的皮奧利喊冤。
AC米蘭毫無疑問將進行上訴。此類官司往往耗時較長,暫時尚無法預測最終結果。不過米蘭法院的判決卻給了足球界一個提示:雇員在多大程度上擁有言論自由?
現在的職業足球世界,無論教練還是球員,無論在職或者被移除職位,都必須遵守一個職業規范:接受采訪必須獲得俱樂部的同意。
但需要注意:這樣的規范是一定會造成利益沖突的。
因為無論是教練、球員或任職管理層的前球星,他們和俱樂部的合同關系都涉及到俱樂部對他們個人形象的利用,但雇傭關系并不意味著足球雇員的個人形象是100%屈從于俱樂部的。試想,如果一個俱樂部的經營管理刻意排擠、針對某個球星,為了維護個人價值,這個球星難道只能徹底沉默?
所以在足球世界里,各種違規或擦邊球的現象都是存在的。例如本賽季發生的西班牙球員路易斯·阿爾韋托批評拉齊奧管理層的案例。
當時拉齊奧主席洛蒂托正在炫耀他為俱樂部搞了一個專機(實際上這個飛機的適用年齡已經超過30年),阿爾韋托在社交網絡上諷刺說,真希望也有人為球隊考慮考慮,實際上是側面透露了拉齊奧的欠薪問題。
洛蒂托勃然大怒,立即對阿爾韋托進行罰款和內部停賽。但球隊領隊佩魯齊堅決不同意這個做法,一度離開球隊表示抗議。佩魯齊之后是被洛蒂托好說歹說勸了回去,這里也可以看到意大利老國門對球員言論自由的維護態度:欠薪是事實,也確實損害了球員利益,難道半點發表意見的空間也沒有?
繞開俱樂部新聞辦的發言方式五花八門。例如薩里上賽季從尤文圖斯下課之后,《米蘭體育報》和《晚郵報》都刊登過一種古怪的文章,看上去像是薩里把類似的話告訴過自己的密友,或者是報紙在尤文圖斯更衣室安裝了竊聽器,外界想要了解的薩里問題,例如他和C羅的關系,他和布馮等老臣的關系,各種細節應有盡有。
這實際上是薩里私下接受了這些媒體的采訪,但是由于報紙沒有說是對薩里本人的采訪,也沒有引用原話,全是敘述體,看上去甚至有點道聽途說,但作者對內容又無比確信。用這種方式,薩里躲開了尤文圖斯的處罰或者官司,但又成功地為自己進行了辯難。
博班的官司核心之處在于:到底一個雇員違規接受媒體采訪、對俱樂部管理進行批評,是一個多大的錯誤?雇主可以按照內部規定對其進行罰款等處罰,但雇主是否因此就具備充足的理由與其解約?
事實是,博班的批評更多集中于首席執行官加齊迪斯本人,他的論點“行事并非米蘭風格”出發點是在維護AC米蘭,而不是損害AC米蘭。至于這樣的采訪是否給AC米蘭的形象帶來了巨大損失,這是絕對無法量化評價的,甚至是否有損失都難說。加齊迪斯之后不也放棄了他原定邀請的朗尼克?
在資本無限龐大、個體無限渺小的職業世界里,這個官司判決或許是令人感到一些鼓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