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是獨一無二的國王;后來,他只是那個偉大名字下的一個射手;現在,他想為自己把這個名字重新定義。」
1999年的夏天,美國俄勒岡州,耐克的總部安靜地坐落在小鎮比佛頓。彼時彼處,兩個各自項目中“帝王級”的選手,完成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會面。邁克爾·喬丹那時36歲,距離他奪取自己的第六座也是最后一座總冠軍獎杯已有一年的光景。羅納爾多那時22歲,已經兩次成為了世界最佳球員,他是這個星球上最令人恐懼的前鋒之一。
距離那次會面20年后,羅納爾多拿著喬丹當時贈予他的裝備包,仍然止不住臉上的笑意。“他告訴我,‘你就是足球界的邁克爾·喬丹。’我當時就想啊,‘哇,這可真是個大大的恭維了!’”
羅納爾多和喬丹在耐克總部見面
今時今日,社交媒體平臺上充斥著上世紀90年代的足球視頻集錦,從而讓年輕一代得以一窺羅納爾多當年那些偉大的壯舉。只不過沉浸于其中的,還有一位今年44歲的巴西中年男性。“我愛看這些片段,全部都愛看。”大羅坦陳,“但這里的確有一個是我最愛的,有個家伙做了一個我職業生涯全部256次穿襠過人的集錦。我都不記得我做過這么多回!”
足球迷們始終想知道,如果羅納爾多在職業生涯的最高峰沒有遭遇右膝毀滅性的傷病,他在世紀之交究竟能實現怎樣的成就。畢竟,他的爆發力曾經是如此恐怖。你要清楚,這個男人,這個在2002年世界杯用8個進球——包括決賽的梅開二度——實現王者歸來,在18年的職業生涯里打進414粒進球,履歷遍布巴薩、國米、皇馬和AC米蘭的男人;這個重新定義中鋒打法,一對一虐殺防守者,遠射、控球、高位緊逼、禁區站樁無一不通的男人,即算他沒有取得等同于喬丹六冠在手那樣的豐功偉績,其實也沒差多少。
9號羅納爾多,這是一代球迷心中特殊的存在
在整個足球史上,羅納爾多在射手位置的排名應該是多少?在大多數專家看來,他僅次于貝利。至于另一小部分人的意見?AC米蘭前鋒伊布是這樣表述的:“羅納爾多是最好的。永遠都是。”
但在某個名字里的排名呢?如果名字是“羅納爾多”,如果主題是“足球”,那這個事可就有點復雜了。從1996年至今,總共有三個說著葡萄牙語、擁有這個名字(或綽號)的男人贏得過當年度世界最佳球員的殊榮。他們是: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Cristiano Ronaldo),如今已經36歲的葡萄牙“國家奇跡”仍然在意甲豪門尤文圖斯續寫自己的職業生涯。羅納爾迪尼奧(Ronaldinho),如今40歲的巴西魔術師于2004-2006年間在巴塞羅那統治了世界。以及,我們這位被喬丹等量視之的羅納爾多·路易斯·納扎里奧·德·利馬(Ronaldo Luis Nazário de Lima)。在自己的運動項目中,他從無名小卒一路成長為世界之王。但此刻,他可能連最著名的“羅納爾多”都不是,雖然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現在在搜索引擎輸入“羅納爾多”,已經默認結果是C羅了
不可思議,對嗎?想象一下吧,如果在同一個時代里,有三位不同的發明家都叫愛迪生,那每個人肯定需要一些不同的修飾語。(比如“愛迪生,發明燈泡那個!”)C羅在今天的全球化語境中擁有如此曠古爍今的超然地位,以至于我們文章的主角,那個曾經獨享“羅納爾多”特指姓名權的男人,現在甚至要加上一些修飾語才能被準確地提及。所以,他是“巴西的羅納爾多”,或者“羅納爾多-現象”(“現象”是他在球場上的綽號),或者R9。又或者,好多人叫他“初代羅納爾多”。(還有一些帶著惡意嘲諷他后期體重的外號,這里不作涉及。)
但羅納爾多本人,對這種稱謂上的變化顯得驚人的平靜。“很多‘羅納爾多’都有著出色的才華,這樣的巧合讓我非常驚喜。看上去,這有點像個幸運名了,不是嗎?”
不過實際上,C羅的父親為他取這個名字只是因為他崇拜時任美國總統羅納德·里根(Ronald Reagan),而大羅的父母給他起這個名字,則是為了感激里約熱內盧醫院里的接產醫生。“我爸媽很窮苦,甚至沒有錢付生產費,于是那位醫生免費把我接產了下來。后來我爸爸區海邊撿了3公斤大蝦給那位醫生,而我就叫了他的名字。”
但大羅確實對于給自己的名字賦予全新的含義有一些企圖。在退役之后,他本可以在馬德里、伊比薩或者圣保羅的家里享受一個永久性的假期(他的四個孩子都住在巴西,身為父親,羅納爾多需要經常去看望他們)。或者,他本可以坐享自己多年投資實現的盈利,事實上他已經擁有了一大塊商業版圖,包括八方環球Octagon(國際著名體育代理機構)在巴西的分部,以及幫助運動員理財的R9家族辦公室。再不然,他本可以繼續自己遙遠的探險,就像他2015年和超模女友一起前往內華達州的“火人節”做的那樣。
“有意思極了,7萬人在沙漠里,到處都是音樂和藝術。”羅納爾多呵呵地傻笑著,“他們建議我先看看《瘋狂的麥克斯》,我看了,于是我決定打扮得向電影里的人一樣。”他的ins上還保留著那張照片:在黑石沙漠之中,羅納爾多腳踏電動代步車、頭戴心形反光墨鏡、披著迷彩圍巾。這張照片拿到了超過7萬3千個點贊。
但羅納爾多渴望工作,他就是想把自己的生命再次沉浸到足球之中。當教練嗎?不,那不在他的計劃里,工作太不穩定了,而且他只希望管理4-5個人,不是25個人。2014年,他吃進了美國第二級別職業聯賽勞德代爾堡前鋒隊的少額股權,這當然可以被視作是一次練手。
成為小老板后,他明確表示希望把前鋒隊帶入MLS,并為此專程去紐約會見了MLS的總裁唐·加伯(Don Garber)。“我告訴他說:‘我們想加入MLS,但恐怕我們湊不齊1億美金的準入費。我覺得,你應該引入升降級制度,這也是為了美國足球好。’然后他回答我,‘這事兒在這兒可辦不到。’能聽取我的意見他是很高興的,但到最后,他只說了一句,‘你想加入我們的話,就掏錢吧。’那次談判之后,我就開始尋找新的機會了。”(當然,唐·加伯的發言人對媒體否認了這些。)
2018年世界杯之后,機會來了。花了3000萬歐元,羅納爾多搖身一變成為了巴拉多利德隊的大股東。巴拉多利德坐落在馬德里西北,那里因盛產美味的葡萄酒而聞名于世。這家俱樂部擁有92年的歷史,但過去數年都在西甲和西乙不斷地升降級。
羅納爾多的這一舉動讓業界觀察家們感到迷惑,為什么足球史上最成功的運動員之一要買下一家始終處于降級危險中的魚腩球隊呢?這沒必要啊!也許,答案真的和那位NBA之神有關。15年前,邁克爾·喬丹正式收購了夏洛特的職業籃球隊。而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說,羅納爾多,確實可以稱為“足球界的喬丹”了。
“我就是愛這件事兒。”在新聞發布會上,大羅侃侃而談。就像喬丹是第一位擁有籃球隊多數股份的前NBA球員一樣,羅納爾多是第一個買下歐洲頂級聯賽俱樂部的前足球選手。“我的動力源于我的情感。我整個生命都在足球之中,所以我并不想做什么別的事情。這就是我想做的事,這就是我知道該怎么做的事。所以,我買了這支球隊。”
接下來這個場景你可能永遠不會在喬丹身上看到。在新冠疫情暴發前的一個周六的午后,羅納爾多就和幾個朋友圍坐在一家簡陋的小咖啡屋里,享用著賽前甜點,而他們身旁聚集著俱樂部的年輕粉絲。他們在破舊的電視機前,期待著巴拉多利德二隊的比賽,畢竟只有很少一部分球迷能夠進到二隊的體育場內。看到羅納爾多也在這里時,他們許多人都嚇呆了,但大羅微笑著和他們一一合影。
對于這樣一場沒什么看頭的比賽來說,羅納爾多的吸引力有些過于巨大了。開場哨吹響之前,大羅會來到場邊的板凳席上,身旁是胡里奧·巴普蒂斯塔,前皇馬和巴西國家隊主力,現在是巴拉多利德的青年隊教練。而20英尺開外,對手的板凳席上坐著皇家社會B隊的主帥哈維·阿隆索,另一位前皇馬球星,2010世界杯的冠軍成員。
他們都在工作中上滿了弦。在這個為足球瘋狂的國度中,很少有人會真的在意一場比賽的結果——事實上,巴拉多利德2-1拿下了這場艱難的勝利——因為這無關痛癢。當你不能成為牌桌上像皇馬和巴薩那樣的大佬時,你就不能隨便開出一份6000萬歐元的支票買進一個成名的巨星。你必須,也不得不,培養自己的年輕人。
“這是場漂亮的勝利,非常艱難,但我們踢得不錯。”賽后,羅納爾多就坐在俱樂部簡陋的媒體室內,那些桌子幾乎就像是從學校里搬來的。“在二隊身上,我們投資了大概260萬歐元,要說這些錢在二隊里算是不少了。但是,我們需要為一隊培養新鮮血液、挖掘潛力。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挑戰,但目前為止,我們對于結果還算滿意。”提一句吧,自從2018-19賽季以來,已經先后有19位球員被提拔上了巴拉多利德的一隊。
對于一個曾經超凡入圣的名字來說,如今的羅納爾多可讓人感到親近太多了,你很容易在他身上找到一些共同點。他穿著黑色的POLO衫、墨鏡別在衣領上,搭配著一條老爹風的卡其褲。他濃密的頭發又黑又卷,你很難再想起他在2002年世界杯上那著名的“娃娃頭”。對于網絡上人們對他體重的評價,他十分敏感——和每個努力減肥的中年男人一樣。“你又沒法控制別人說什么。”這些事情,都讓羅納爾多增添了一份平易近人之感。
對于他自己,減肥的一大目的是為了重新上場踢球。他已經大概三年沒怎么碰過足球了,每次他想認真踢一會兒,他就會傷到自己。“在我的潛意識里,我還覺得自己可以的。每當有人在幾米開外給我傳球的時候,我就想著我能接到它——但我錯了,我已經做不到了。退役的球星們時不時會辦一些比賽,有的質量還很高,我是真的很想參與其中。”
大羅的健康問題一度成為媒體熱炒的焦點
羅納爾多大部分時間住在馬德里的公寓中——他在幾年前把別墅賣給了拉莫斯——同時,他在西班牙首都還設有巴拉多利德俱樂部的商務辦公室。買下球隊后,巴西前鋒帶來了幾個親信,其中就包括大衛·伊思皮納爾(David Espinar),他是大羅的左膀右臂。伊思皮納爾上世紀90年代在《馬卡報》擔任足球記者,就是在那時他認識了年少青蔥的羅納爾多。
在接下來的十年里,伊思皮納爾一直報道羅納爾多的故事,直到2004年的某天,羅納爾多給他看了一篇《華盛頓郵報》的報道,上面寫著,羅納爾多已經成為了全世界被認識人數第三多的名人,前兩位是教皇和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瞧瞧吧,我應付不來的,我需要有人幫我處理這些事。”羅納爾多告訴伊思皮納爾。從那以后,伊思皮納爾就成了羅納爾多的個人媒體總監。
羅納爾多買下巴拉多利德時,伊思皮納爾為俱樂部的粉絲們精心準備了一份報告。PPT上重點勾出了四個詞:革命、社交、競爭力、透明度。“羅納爾多想展示,搞好足球可以有不同的方式。他本人見多識廣,深知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壞的,他想以一種另外的方式管理這家球會,把廣大球迷更多地考慮在內。我們正在讓足球變得更加民主。”
羅納爾多想要用更現代化的方式管理球隊
擁有一家中等規模的西班牙職業俱樂部,從某種意義上說,有點像做“鐵銹帶”城市的市長,你的第一業務永遠是——修補窟窿。大羅公布了一個新的電子郵箱地址,conecta@realvalladolid.es,并鼓勵球迷把他們的問題、建議和顧慮都和球會進行交流。巴拉多利德承諾會在兩天內回復,而伊思皮納爾透露,過去兩年間,俱樂部一共處理了超過3000封郵件。2019年,新的管理層宣布球隊的季票會漲價,但在大量客戶通過郵件表達不滿后,他們只好取消了漲價。
大羅和團隊已經還清了巴拉多利德的大部分外債,總金額達到了2500萬,現在,他和他的智囊團已經開啟了球隊的硬件翻修計劃。“我們是甲級聯賽的球隊,但我們沒有所需要的基礎設施,為了俱樂部、為了一隊、也為了青年隊,我們必須造一座訓練中心。”隨著俱樂部加速選址進程,另一項分四個步驟的球場重建計劃也已經啟動,要知道,這座球場自從1982年世界杯以來就沒再動過了。現在球場四周有一圈壕溝,把球迷和比賽遠遠地分隔開。大羅非常不喜歡這種設計,在他抵達俱樂部后不久,這一圈壕溝就被填平了。球隊還升級了VIP包廂和更衣室。巴拉多利德還想把看臺全面翻新,然后加裝幾塊雨棚,這一切的成本將近5000萬。
大多數時間,羅納爾多在馬德里的辦公室工作,但每周他會有至少兩天時間開車去巴拉多利德,每場一隊的比賽他都不會錯過,二隊的比賽也看了個七七八八,有時候他還會在訓練課上考察自己的隊伍。“我想參與到每一件事情當中,我需要離球員近一點,看他們需要什么,但我同時提醒自己不要管得太多,要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不希望自己成為那種老板——嘿,我想你這樣、想你那樣,你要是做不到,我就炒了你!”
伊思皮納爾對自己的老伙計贊不絕口:“他永遠在想事情。他會看季票的銷售報告,他會看草皮的調查研究……他什么都看,什么都學。”當然了,足球是一項長期主義的工作,巴拉多利德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我們收入的84%都是靠著電視轉播來的,只有9%是商業收入,5%是門票銷售。現在,我們急需找到更多的贊助商和更多的合作伙伴。”
對于自己的終極目標,羅納爾多并不諱言,最終他會賣掉俱樂部實現盈利,但他不希望是那種拿個四年然后就拋售的投機,他要把俱樂部帶到一個全新的局面,然后再出售。
對他個人來說,這就意味著球隊要有資格為獎杯而戰,并且能夠出現在歐洲賽場上。“我不會永遠留在這里,因為我心里還有別的事情想要在未來實現。但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我想把這家球會變得更好、更大。在那之后,讓我們期待會發生什么吧。現在,很簡單:努力工作,讓球隊留在西甲。”
如前所述,羅納爾多曾經向MLS的領導人們好好普及過升降級制度,不過盡管這種開放性的體系會刺激投資、鼓勵競爭,但同時它也使得老板的日子更加沒有安全感,如果能留在西甲,他們會多賺很多,可是,怎么才能留下來呢?
在大羅的巴拉多利德規劃里,幾乎一切的前提都是“留在西甲”,但本賽季,球隊長期在降級區徘徊,警報從來沒有解除過。職業競技體育里,幸存從來不是易事,尤其是當你的全隊工資加起來只有3200萬歐元,而像皇馬巴薩這樣的競爭者卻能開出超過6億歐元的薪水的時候。“降級對我來說確實是個新鮮而陌生的事物,”畢竟羅納爾多整個職業生涯的目標從來都是爭冠,“我必須坦白,瀕臨降級的局面讓我倍感煎熬。”
巴拉多利德在西甲近況不佳
盡管新冠疫情給所有人都造成不利的影響,巴拉多利德始終堅持給全體員工和隊員正常支付薪水。羅納爾多說,電視轉播費用幫助俱樂部把損失控制在了600萬歐元左右,大部分損失都是現場觀賽的相關收入——打擊巨大,但所幸還不至于到毀滅級。那些體育場和訓練設施的改造計劃怎么辦?擱置了,但確定會在疫情大體結束后繼續,“我們想念球場上的球迷。”
當然,和全世界的其他人一樣,過去這一年里,羅納爾多面臨的最大挑戰來自于工作之外。去年圣誕,他回到巴西探望了他的父母,那時他的雙親都因為感染新冠而住院治療三周了。“他們現在已經康復了,但過去的兩個月我們確實經歷了十分艱難的時刻,我們所有人都希望今年事情會好起來。”
在新冠全球大流行之前,球迷還能來到現場觀賽的時候,在巴拉多利德的場邊,你很容易就會找到身穿俱樂部標志性白紫劍條衫的球迷,只不過,他們背后印制的名字,是RONALDO。這當然說明了些什么,球迷們相信,和足球史上最偉大的射手之一站在同一個陣營,總會為他們的球隊帶來好運的。
大羅自然不會責怪他們。“我愛我所有的進球,它們就像我的孩子一樣,”但最愛的呢?“我永遠會選2002年世界杯決賽對陣德國的那兩個。它們不是最漂亮的,但它們是最重要的。那場比賽兩年前,因為我的膝傷,沒人相信我還能再踢球,而且踢得這么好。我是那屆世界杯的最佳射手,幫助巴西贏回了獎杯。那兩個進球,證明了我那兩年的奮斗。”
世界杯決賽梅開二度,羅納爾多王者歸來
而2002年征戰韓日期間,羅納爾多的另一個焦點就是他有趣的娃娃頭造型。“難看極了!”大羅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得向所有因為孩子看到我所以剪了同樣頭型的媽媽們道歉。”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半決賽踢土耳其之前,我腿部的肌肉出了點兒小問題,但馬上就要比賽了,我不想跟那群瘋狂的巴西媒體講這件事,所以我剪了這個發型。”事情發展如他所愿,媒體們都把這個古怪的新發型當成了熱點,沒人再關心羅納爾多的腿部肌肉。而第二天,大羅踢進了經典的捅射,把巴西送進決賽。
羅納爾多另一個人盡皆知的世界杯傳說,就是1998年決賽那次著名的“食物中毒”事件。大羅解釋道,決賽前,他吃過午飯小睡了一會兒,然后就像突然犯了癲癇一樣身體抽搐起來。決賽面對齊達內領銜的法國,巴西前鋒狀態全無。
1998年世界杯決賽前羅納爾多突發抽搐,決賽中全場隱形
于是在2002年和德國隊的決戰之前,羅納爾多制定了一個計劃。那一天的午飯之后,大羅決定“找一個隊友,然后讓他陪著我一直說話,直到我完全挺過中午的困勁兒。這時候迪達(巴西隊替補門將)出現了,我就告訴他:‘求求你了,和我呆在一起,跟我說話。’最后,他陪我一直到我們坐上大巴開赴球場。”
從某種意義上說,恰恰是羅納爾多暴露出的凡人的“易碎”一面,讓他變得更加受到球迷的喜愛。但事情并不是總像這樣。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那時對足球充滿狂熱的孩子們還時興在自己的房間里貼上球星的海報,國際米蘭的贊助商倍耐力創造了一代人心中的經典:羅納爾多,如同里約熱內盧俯瞰眾生的基督圣像一般,張開雙臂,俯視著瓜納巴拉灣。對于全世界的基督徒,這個畫面象征著天神的救贖。
而如今,當羅納爾多再提及“救贖”一詞的時候,通常他指的是想盡辦法讓巴拉多利德留在西甲。值得一提的是,大羅使用這個詞匯的語境總是積極的,而非總是和“失敗”、“降級”聯系在一起。“現在,我們要繼續為了自己的救贖而戰。”
誠然,年逾四十的中年人羅納爾多已經無法再如當年那樣創造出突破普通人想象力的絕妙進球,但他正在挖掘自己生命中另一種具有獨特內在價值的特質。“我生來就是為了工作、為了創造點兒什么的,我真的不介意人們記住我的是‘肥羅’還是‘現象’。我在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總是想辦法做到最好。我曾經擁有一段無與倫比的足球生涯,現在,我要開始嶄新的另一段。當然,我的目標是,在這一段新的足球生涯里也盡全力做到最好。”
所以“羅納爾多”這個名字,還會有什么新的含義嗎?如果他全力以赴,也許有一天,“初代羅納爾多”會變成:董事長羅納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