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
聯賽表現一塌糊涂,俱樂部管理層混亂,如今的里昂已經盡失豪門風范。同時,在本隊親納粹極端球迷又一次引發賽場騷亂之后,俱樂部主席仍然在為本方球迷開脫。這樣的俱樂部,對法國足球到底還有什么積極意義?
本賽季,法國足球全面允許球迷重返看臺。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球場暴力充斥法甲、法乙、法國杯的比賽,幾乎無孔不入,每個月都會發生比賽因為球迷暴力事件暫停或者中斷的丑聞。從8月8日法甲聯賽蒙彼利埃與馬賽一戰,因為球迷投擲物品入場暫停開始,8月22日,尼斯球迷在本隊對陣馬賽的比賽中沖入場地,并和對方教練、球員發生沖突;9月18日朗斯與里爾上演德比,中場休息兩隊球迷沖突;10月22日圣埃蒂安與昂熱一戰,因為主隊球迷的抗議推遲1小時開球;而不久前,11月21日里昂與馬賽的焦點對決中,馬賽球員帕耶被里昂球迷投擲的水瓶擊中,導致比賽中斷。
法國職業足球聯盟原本希望,梅西加盟巴黎圣日耳曼,能促進法甲品牌的全面提升,然而球場暴力卻成為“法甲梅西元年”的最重要標志。本次發生在法國杯上的球迷騷亂,更是一次不可思議的事件。
通常球迷鬧事,往往會從俱樂部之間的歷史恩怨尋找借口。但12月17日晚的這場法國杯1/32決賽,對陣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之間的交集也極少。主隊巴黎FC名頭極大,實際是一個小球隊,長期在法丙和法乙征戰,直到去年開始得到巴林王國主權基金的投資,才終于招兵買馬試圖沖擊法甲,和卡塔爾人的巴黎圣日耳曼踢德比。但該隊無論投入還是實際規模,都是相當有限的。平時的比賽只有幾千球迷,每次能夠賣出多少球票,完全取決于客隊來多少人。
里昂是法甲豪門,所以這場法國杯,讓巴黎FC的主場售票創下了紀錄,一共有14500名觀眾入場。由于巴黎FC票價便宜,很多平時不總是去看法乙的人也攜家帶口來觀看這場比賽,一些在巴黎的普通里昂球迷也來了。雙方本就沒有敵意,在比賽的開始階段,盡遣主力的里昂有意給主隊留了面子,被巴黎FC先進1球,但之后里昂火力全開,在中場休息前扳平比分,眼看下半時,一場進球大戲即將到來。
然而,在比賽進行到30分鐘左右,一群晚到的里昂極端球迷抵達了賽場,他們屬于里昂兩大極端球迷組織Bad Gones和OL 1950。很快,他們就和臨近開臺的幾個巴黎人展開罵戰,并把鞭炮和燃燒瓶扔向對方。這群人的進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短短10分鐘內,他們就攻破了用于隔離球迷的有機玻璃墻,沖進巴黎FC球迷中間,見人就打。
此時,比賽已經進入中場休息,而看臺上的普通觀眾和家屬驚慌失措,紛紛逃離。到處有人摔倒,很多人直接離開了球場。現場目擊者說:“這些人對8歲的孩子豎中指并破口大罵,他們跳過障礙物襲擊每個人,連女人都被皮帶抽。”
隨后,法國警察部門下屬的共和國保安隊趕到現場,此時里昂球員已經回到了場上,準備下半場比賽,100多名極端球迷卻直接沖到了草皮上。安保立即包圍了球員,護送他們回到更衣室。考慮到現場完全失控,不久后,主裁判斯蒂納特就在更衣室做出了終止比賽的決定。
在這樣的情況下,里昂極有可能被判輸球出局。但令人震驚的是,里昂主席奧拉斯竟然在賽后表示,暴力必須譴責,但里昂球迷不應該承擔所有責任。因為奧拉斯聽說,對方人群里混進了巴黎圣日耳曼的極端球迷,先挑釁了里昂球迷。這番言論頗有特朗普風格,在騷亂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把責任推給別人。
巴黎FC主席皮埃爾·費拉奇則立即譴責了奧拉斯的言論,表示“奧拉斯處于脫軌狀態”。費拉奇也不太明白里昂的很多舉措,例如為什么以官方形式認可臭名昭著的極端球迷組織,為什么讓這些人去客場,為什么在明知600名極端球迷來到巴黎FC主場的情況下,只派出區區14個安保人員。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奧拉斯本人其實也剛剛才被處罰,因為在此前曾爆發騷亂的,里昂與馬賽的那場比賽中,他直接面對面恐嚇了當值主裁判,要求對方恢復比賽。奧拉斯因此被罰10場禁止進入球場,這其中的5場為緩刑。
實際上,法國媒體早就披露過奧拉斯和極端球迷組織間的親密。Bad Gones和OL 1950都是親納粹的球迷大本營。早年他們曾公開展示納粹標志,后來逐漸把自己隱身到愛國主義的大旗背后,并以愛國的名義打擊對手,制造分裂和混亂。Bad Gones是法國賽場上極少的在看臺上高唱國歌《馬賽曲》的球迷組織,他們的政治訴求非常明確:以愛國的名義,排外、宣揚種族主義、反對社會多元、仇同。
和Bad Gones公開結盟的,是支持獨裁者弗朗哥的皇馬極端球迷組織Ultras Sur。但不同的是,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最近一些年一直在和Ultras Sur作戰,并把他們趕出了伯納烏。這就是豪門俱樂部之間的差異,一個在意俱樂部價值觀,另一個卻破罐子破摔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