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霍爾頓
隨著冬奧會逐漸行進至高潮階段,一個關于雪上項目老生常談的話題再度被美媒提起,為何在各個運動領域都有出色建樹的黑人族裔鮮少出現在冬季奧運會主流項目賽場。花樣滑冰男子單人滑比賽結束后,美聯社再度撰文發問:黑人花樣滑冰選手在何處?
北京冬奧會,現年34歲的加拿大花樣滑冰選手瓦妮薩·詹姆斯與搭檔艾瑞克·拉德福德共同出戰雙人滑比賽。瓦妮薩的職業偶像是法國傳奇黑人花滑選手博納利,后者在長野冬奧上騰空而起的倩影自此深深定格于年幼的瓦妮薩的腦海之中。
博納利是唯一一位只憑一把冰刀便能進行后空翻的奧運花滑運動員,雖然這一驚險動作并沒能發展為花滑主流,更不為大賽評委所接受,“博納利翻”從未發展成為一股潮流。但撇開這一動作的爭議性之外,博納利當時嘗試與創新的頑強精神鼓舞了許多追隨者。瓦妮薩就是其中之一,“我曾想嘗試后空翻,但因為太害怕而放棄了。”
這是瓦妮薩的第四屆冬奧會,此前她代表法國隊征戰過索契和平昌冬奧。不管是薩霍夫跳躍或是貝爾曼旋轉,花滑常規技術動作均出自白人首創。這項興起一個世紀的運動直到幾十年前還為歐洲把控,令部分人不禁好奇:如何才能令更多黑人運動員在該項目上施加同樣的影響力?
作為首個代表法國隊出戰雙人滑項目的黑人花滑運動員,瓦妮薩則認為先要有更多人參與,才能涌現創造歷史之人,“如果你在這項運動中都看不到自己,你又怎么能相信自己屬于這項運動,怎么相信自己能成為最佳,又怎么知道自己可以有創造力或是因為自己的獨特性而被接受?”
包括素來標榜多元包容的美國隊,除去亞裔群體之外,還有包括性少數群體在內的杰森·布朗等人,但唯獨缺少了黑人面孔。瓦妮薩·詹姆斯由此成為北京冬奧花滑所有項目中唯一一位黑人,她不僅承載了加拿大和法國的希望,同樣還有來自全世界的非洲族裔的殷切目光,對于那些期待看見同胞身姿出現在冰面的人來說,瓦妮薩的存在意義非凡。
造成這一現象的部分原因,在前加拿大黑人花滑選手艾拉德·巴爾德看來,還與“黑人早年間不被允許加盟花滑俱樂部或參加相關比賽”有關。無論是歐洲人建立的金發碧眼、身材嬌小的標準,還是美國冰場的種族時期,從事這項運動的黑人運動員都通過艱難斗爭打破了一項看不見的壁壘。巴爾德表示:“這意味著留給黑人花滑選手的創新空間和時間所剩無幾,尤其針對一項將所有人都限制在特定風格之下的運動來說。”
近年來,巴爾德反傳統的嘻哈風格花滑在社交媒體流傳甚廣,使他能夠利用人們的關注來推動變革和多樣性。去年他就攜手環球冰上基金會,致力于讓加拿大的黑人、原住民和其他有色人種在花滑運動中獲得更多曝光率。加拿大隊和法國隊連續幾屆冬奧會都派出了黑人花滑選手,但率先打破膚色壁壘屏障的美國隊卻不見黑人蹤跡。
上世紀30年代,梅貝爾·費爾班克斯作為一名非裔美國人和印第安人美國女性,創造了美國花樣滑冰的歷史,雖然被種族主義排斥在外,奧運夢想也因此破滅,但作為先驅者,費爾班克斯的影響力輻射甚廣。她為后來者敲開了牢牢關閉的大門,唯一一位獲得世錦賽女單金牌的黑人花滑傳奇黛比·托馬斯正是她的學生之一。托馬斯在1988年卡爾加里冬奧會上成為首位斬獲冬奧獎牌的美國黑人。但很遺憾,托馬斯之后,幾乎沒有美國黑人再復制她的經歷和成功。
作為參與該運動的少數群體,看到同胞面孔出現對于運動員來說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在團體賽前一天,法國黑人花滑名將梅-貝倫妮斯·梅特就在社交網絡聲援瓦妮薩,“致每一名想支持黑人卓越榜樣的人,我希望你們來支持我最好的朋友。”瓦妮薩極為感激,“擁有它的支持非常重要,因為我們看到彼此時,仿佛看到鏡中的另一個自己。當她踏進冰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無論是梅特,還是瓦妮薩,都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夠激勵膚色相同的小女孩走進冰場,“我看起來和她一樣,我希望成為她一樣的人,我可以,我甚至可以做到更好。這是最終創造出色表現的關鍵,它不可能立竿見影,但這是創造與重復的過程,我們需要這點,我們需要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