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孔德昕

當圣安東尼奧馬刺得到關于德章泰·穆雷的問價時，他們的回復是：你得提供一個朱·霍勒迪式的報價。

讓我們忽略雄鹿換霍勒迪時配平薪水的部分，他們送出的主要籌碼是選秀權——三個未來首輪簽+兩個首輪互換權。這是一份足以嚇退絕大多數隊伍的要價，往往只有濃眉、哈登這樣的頂級球星才值得如此價碼。所以當馬刺喊出這個價格時，很多人覺得他們的意思是“我們不賣”。

但NBA終歸是一個生意場，這里沒有絕對意義上的非賣品，更何況是今年剛剛第一次入選全明星的穆雷。當老鷹真的滿足了馬刺的胃口時，交易達成了。

北京時間6月30日，老鷹送出3個首輪簽，以及一個2026年的首輪互換權，另外搭上加里納利的合同配平，從馬刺換回了穆雷。這三個首輪簽是令馬刺難以拒絕的誘惑，分別是2023年黃蜂首輪（樂透保護），2025和2027年老鷹自己的首輪，這是兩個沒有任何保護的首輪簽。

老鷹顯然是押寶現在。特雷·揚和穆雷的組合令他們遐想無限，而且兩人都足夠年輕，亞特蘭大人相信他們還能在未來多年擁有競爭力，一如坐擁字母哥的雄鹿。但2027年依然是個足夠遙遠的未來，馬刺可以期待更多。

關于穆雷的流言已經傳了很久，除了老鷹，尼克斯也是引起注意的談判對象。起初老鷹這邊傳出的報價是圍繞約翰·科林斯展開的，這位優質內線可以幫助馬刺保持一定的競爭力，但圣城人顯然不想被還有4年1億合同的科林斯卡在中間。

在一度連續22年殺進季后賽之后，馬刺過去三年全部倒在季后賽門口，“徹底重建”一詞不斷在他們的腦海徘徊。在NBA的制度下，中庸主義是最危險的，特別是之于非頂級球市而言。如果你無法像洛杉磯或紐約那樣輕松吸引大牌自由球員，在季后賽門口游蕩就意味著你需要極好的運氣，和極其強大的培養體系，才能完成復興。

所以將穆雷換成科林斯并不能打動馬刺，如果真的放棄穆雷，他們渴望的是徹底重頭開始。“馬刺內部討論了關于約翰·科林斯的報價，他可以立刻提供更多幫助。但他們最終還是決定接受3個首輪簽外加1個首輪互換權，這個價碼太難拒絕了。”《圣安東尼奧快報》的馬刺記者邁克·芬格表示。

隨著交易達成，不少馬刺球迷心生感慨，他們又送走了一位“看著長大的孩子”。從一位天賦平平的29號秀，到過去一年的球隊主腦，全明星發動機，穆雷在得州的成長故事勵志又動人。交易達成后，這名后衛在社交媒體留下了簡短但動人的告別：“圣安東尼奧，我永遠愛你...感謝馬刺和整座城市從第一天起給我的愛和信任。我想要為此寫一整本書，但這并不容易。我們是一個家庭，這一切永遠是大于籃球的！”

而在賽季中期已經送走德里克·懷特的情況下，馬刺這一年放棄了隊內前三號得分手里的兩個，他們的方向不言自明。對于習慣了溫情和強調球隊文化的馬刺隊而言，這種告別是冰冷的。但在NBA的殘酷世界里，他們做出了一個絕不能被稱為錯誤的決定。

所有人都開始將目光投向明年即將參選的天才內線文班亞馬，聯盟墊底的戰績也只能讓你擁有14%的概率抽中狀元簽，但誰能不暢想一個從鄧肯到又一位天賦內線的環形故事？審視當下的穆雷，你很難相信他可以幫助馬刺在2、3年內一躍成為季后賽強隊，而2024年之后這名后衛的合同就到期了。他顯然不會在當下接受馬刺的提前續約，3年不足7000萬的合同與穆雷的身價不符。而既然馬刺做出了判斷，那送穆雷去更有競爭力的老鷹，同時為自己換回大把選秀資產，無疑是正確的。

人們會擔心的另一個問題是，波波維奇怎么辦？從兩個賽季前開始，大家就在進行著波波維奇退休倒計時。起初不少人覺得波波維奇不會再陪馬刺重建，他的時代會隨著馬刺進入新一輪洗牌告終。但現實是波波老爺子仍堅守在崗位上，而且他笑得比以往更加燦爛。

根據芬格的報道，“波波維奇為交易穆雷送上了祝福，雖然一切還無法得保證，但波波維奇完全愿意在新賽季執教一群年輕的孩子。一位球隊內部的消息源透露，波波維奇為此感到興奮，‘就像是回到了執教莫納-皮澤學院的時候’。”

芬格還提到：“對于那些不理解波波維奇為何愿意擁抱重建的人，你需要明白，在過去這個34勝48負的賽季里，波波維奇顯得比那些爭冠歲月更加活潑、樂觀和開心。真的，他很喜歡教導年輕人。”

不滿23歲的凱爾登·約翰遜，不滿22歲的瓦塞爾，不滿20歲的普里莫，剛滿19歲的索漢，這是一串洋溢著活力和青春的名字，或許73歲的波波維奇能在培養他們時，找回最初拿起教鞭時的自己。在人們都以為圣城的童話故事已經結束時，波波維奇正在為故事添上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結尾，誰說一部好的童話只能有一種完結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