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報道
在拉沃爾杯結束生涯最后一場比賽后,費德勒接受了《紐約時報》網球記者克拉里的采訪。在這次采訪中,費德勒分享了自己結束職業生涯的感受、納達爾對他的支持、在社交媒體上被熱議的與納達爾“握手照”以及對于退役的一些思考。
談及結束職業生涯最后一役的感受:
“我感覺很圓滿。我輸掉了最后一場單打比賽,也輸掉了最后一場雙打比賽,還為了支持我的隊伍尖叫而失聲,而且我們的隊伍也輸掉了。我丟掉了自己的工作,但我卻很開心,我現在的狀態很不錯。雖然每個人都期待一個童話般的快樂結局,但對我來說,我的職業生涯卻以一種沒有想象過的方式結束了,這倒是有些事與愿違。”
談及納達爾在妻子臨產的情況下依舊來到倫敦參加拉沃爾杯:
“我在他打完美網之后給他打了電話,告知他我要退役的消息,我只是想在他開始為未來的日程做計劃之前告訴他這件事。在電話中我告訴他我參加拉沃爾杯雙打大概有五到六成的可能性。‘我會及時告訴你最新動態,你也要告訴我你家里的情況如何,到時候我們再聯系。’當時我是這樣告訴他的。但拉法告訴我他會盡一切可能來陪伴我,這真的是太好了。這也顯示出我們是有多么敬重對方、對彼此又是多么意義重大。
我們既是旗鼓相當的勁敵,但我們的‘敵對’僅停留在網球層面,我們是對手,同樣也保持著友誼。我我想對我們自己、對于網球運動、對體育以及更廣闊的的世界來說都是一個美妙的故事。
我的職業生涯結束得比我想象中更美好,拉法為此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次在倫敦,他為我所做的事情?!?/p>
談及生涯最后一役結束后的真情流露:
“我想我一直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是輸球還是贏球時。最初我在場上會生氣,也會難過到哭泣。再后來,我會在自己贏下比賽時流下開心的淚水。在那一天,我的情緒有如另一種‘猛獸’,當時我想到了‘四巨頭’中的另外三位,安迪、諾瓦克,當然還有拉法,我好像看到了他們的眼前同樣在快速回放自己的職業生涯,他們的職業生涯同樣也已經足夠長久了。當我越來越年長時,當我步入而立之年后,我也愈發懂得生活中以及競技體育的世界中我真正珍惜的事情是什么。
談及與納達爾“握手照”走紅網絡:
“其實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有一陣子我哭得太厲害了,我的腦海中一直在想,我能夠與每個人分享這個瞬間是何其幸運,能夠坐在這里、感受現場的氛圍就已經很美好。當時表演嘉賓埃利·古爾丁正在演唱,她才是全場的焦點,我有些忘記了攝影師還會對著我們拍照。因為現場有音樂,我又說不出話,有那么一刻,我記得我碰了拉法一下,我想這也是一句默默說出的‘謝謝你’。我也不太清楚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但當我看到現場的照片時,我就想到了這句話。”
談及手術及退役前的身體狀態:
“在去年我再次做了膝部手術之后,我知道復出之路會很漫長,或許需要花費一年的時間。我依然抱有自己可以重返賽場的夢想,但與此同時,我也對自己的復出抱有非常理智的態度。首先,手術是為了修復我的傷腿,是為了未來我自己的生活,因此接下來我還需要好好地完成術后康復。如果我當時就此選擇退役,我知道自己我不會認真地做完康復,但如果我依舊保持著職業網球選手的身份,我會以百分之百認真的態度完成康復。我對未來的計劃保持著開放的態度:至少先恢復到能打表演賽的水平,然后或許能夠達到去打250分和500分賽的水平;如果一切進展得超級順利,或許還能打大師賽;如果奇跡發生,我還能打大滿貫。
時光流逝,我意識到自己(重返職業賽場)的機會愈發渺茫,膝蓋一直給我帶來麻煩,我很難堅持下去。所以最后我告訴自己,我接受這樣的現狀,我網球場上的時光已經是盡自己所能,我也不需要再去證明什么了?!?/p>
談及生涯最后幾年是否帶著傷痛在打球:
“網球運動員們或多或少都是帶著傷病在打球,我也一直給人以我可以帶著傷痛打球的印象,但其實每個網球運動員都必須得這樣。但我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有覺知,我知道哪些時候我可以堅持下去、哪些時候我需要小心一點。我也一直持有這樣的觀點——有的時候,我們只是需要給自己更多的休息時間。我會給自己多一周、多一天、多一小時或者是多一個月的時間,讓自己慢慢來,回歸訓練場,然后在比賽中更強大地歸來。因此在2016年我第一次做手術之前,我也盡可能地地避免手術或者注射類的治療?!?/p>
談及自己是“四巨頭”中最早退役的一人:
(此前費德勒曾提及自己作為“四巨頭”最年長的一位,“理應”最早告別賽場)
“當時我很怕穆雷會提前退役。我記得很清楚,2019年澳網之后我在更衣室里看到了他,他當時和阿古特打完了那場五盤大戰。我記得他說,‘我可能要結束生涯了’,當時我們也被要求錄制(給穆雷的)告別視頻。我問他,‘你是真的要退役嗎?’我記得他的回復是,‘帶著這樣的髖關節,我沒法再打下去了’。他意識到自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但我很高興最終還是我成為了第一個退役的人,因為本來就該如此,所以我對此也感覺不錯。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地多打一段時間,“榨干”自己,我希望他們一切都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