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武一帆

一周內，比利亞雷亞爾天翻地覆。先是功勛卓著的副主席亞內薩離世，周末聯賽球隊10打11絕殺擊敗阿爾梅里亞，短短2天后主帥埃梅里宣布離職加盟英超阿斯頓維拉。前兩者屬于人力不可控范疇，但教練去留不僅取決于合同，還有人情。埃梅里決定中途跳船，究竟是嫌合同不理想，還是雙方在人情上有嫌隙？

現在看來，可能都有，但各自都不是決定性因素。埃梅里在告別信中將比利亞雷亞爾稱作“我的家，而不是我的俱樂部”，表達了對這家俱樂部的感恩之情。不過隨后在新聞發布會上，他反復強調的詞是“職業”。雖然沒有明說，但埃梅里話里話外在解釋“維拉更符合我本人的職業規劃。”至于比利亞雷亞爾，他強調：“我們得把感情放在一邊，要冷酷和精明一點，而且要尊重彼此之間的協議。作為一個成熟有經驗的人，我可以抱著堅決和尊重的態度做出決定。”

說得很明白，維拉掏出600萬歐元的違約金，埃梅里打招呼走人，沒太多猶豫。這件事從有苗頭到手續辦完只花了幾天工夫，媒體都來不及跟進反應。埃梅里一開始就給費爾南多·羅奇主席打電話表明態度，只要求帶完周末聯賽再走。這與其說是“最后的請求”，倒不如說是許諾“站好最后一班崗”。

羅奇主席對埃梅里出走相當不高興。但這個教練畢竟帶隊完成了歷史性突破，拿到了歐聯杯冠軍，還打進一次歐冠半決賽，于情于理不能在分手時說太難聽的話。不過老爺子在新聞會上的口氣，抱怨多過感謝：“這個賽季的狀況本來就很不尋常，埃梅里這一走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大家關系很好，無論處于尊重還是職業，但眼下我們這邊情況就有點糟糕了。埃梅里憑借自己的努力和比利亞雷亞爾為他創造的條件尋得一個好的跳槽機會。雖然但是，還是要感謝他做出的貢獻，祝他一切順利。”

教練半道跑了，擱誰身上都不會高興，尤其是比利亞雷亞爾這位羅奇主席，在俱樂部掌權立威方面和皇馬的弗洛倫蒂諾不分伯仲。自打“黃潛”成為西甲固定班底，只有貝尼托·弗洛羅在2004年因為和更衣室鬧矛盾決定不干了。這之后近20年間，只有教練被炒，沒見過教練炒俱樂部。近幾年就有比較極端的例子，一是2016年馬塞利諾帶隊獲得聯賽第4，但脾氣太大和領導鬧翻，當年8月聯賽臨開打之前被炒了魷魚；二是2018-19賽季球隊面臨保級危機，主帥卡列哈在第15輪被解雇，到了第22輪又被請回來最終“救火”成功。

與比賽中張牙舞爪，容易上頭的性格不同，埃梅里這次處理自己的去留問題，頭腦格外清楚甚至犀利。他帶比利亞雷亞爾取得的成績已經是個人和俱樂部歷史上的上限，憑本賽季的陣容配置很難再有新的突破。而且上賽季聯賽一線失守，雖然歐冠半決賽被吹捧一通，但結果卻是要去打不咸不淡的歐協杯。這一線即便拿了冠軍也無人喝彩。而隊內傷病不斷，俱樂部又讓多鍛煉新人，今年目標可能還要落到爭取聯賽前4或至少前6上邊。球迷和高層已經有點被吊高了，很難討眾人歡喜，反而歐戰或杯賽一旦失守很容易惹出非議。

埃梅里太清楚主席眼里只有這家俱樂部，和自己的人情不如合同實在。比利亞雷亞爾歷史上，除了佩萊格里尼真正創造了一個時代，其他教練的職教周期都長不過3年（馬塞利諾3年半）。埃梅里打完這個賽季，好歹都要面臨這個坎，那還不如……而且維拉那邊先別說待遇如何，陣容估價是英超第7，而且一通換帥折騰，預期不會太高。即便埃梅里海外執教成就總體不如在本國，但眼下這份邀約條件不壞，回報可能很豐厚，沒理由拒絕。至于被人嘲笑口音，對埃梅里而言簡直是最細枝末節的事。

埃梅里撂挑子不干了，比利亞雷亞爾怎么辦？如果認準目標保聯賽，最好找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教練來迅速收攏人心，穩定住局面。當地時間周二晚，黃潛正式宣布，巴薩前主帥塞蒂恩成為新任主帥 。據悉，從埃弗頓下課后一直賦閑的貝尼特斯，曾主動聯系比利亞雷亞爾，希望能回到西甲執教，但黃潛最終選擇了比貝大師年長2歲的64歲老帥塞蒂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