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西0-1阿斯頓維拉（戰報）

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薛珺鐸

曾幾何時，斯坦福橋球場是一片沒有任何對手樂意踏上的場地，每當客隊選手接球后，他們將要面對數位蜂擁而上、身披藍袍的兇神惡煞，與錯落有致的數道防線。切爾西的銅墻鐵壁讓2004年往后的四年間，沒有任何球隊能從藍橋全身而退。假若說以前的藍橋代表著榮耀與驕傲，如今這座球場就早已變得黯淡無光：藍軍在過去10輪主場唯一笑納的勝利，只是面對當今副班長盧頓。正因如此，人們普遍認為，短短一個半賽季之內，這支幾乎已找不到阿布痕跡的球隊，好像也失掉了昔日那種“愿為勝利去死”的精神。朝夕相處的球員們不過是同事關系，甚至有隊員無法用英語進行流利溝通。

終場哨響后，刻板印象非但未被所糾正，反倒鞏固成“半永久狀態”——球隊踢出的場面，與相較上周稍微正常了些許的陣容一樣，所謂的回暖跡象微乎其微，隨后迅速退潮到人們熟悉的那支平庸球隊。波切蒂諾確實不必派遣上自家球迷都未必認得的角色，因為眼下前場搭配的攻擊手但凡健康，位置早就手拿把攥。只可惜，開局時他們有多志在必得，響哨時就有多頹敗。

不少球迷戲謔地將此輪對決認作一場難以命名的德比，只因維拉新啟用的隊徽除去配色外，幾乎與藍軍形成鏡像。當然也有其他共同之處，例如雙方主帥。兩人盡數在巴黎開翻航母的履歷讓公眾好奇，在這一次戰術博弈中，誰將更勝一籌。作為一支過去22場對陣上半區球隊全部不勝的隊伍，藍軍只能寄希望于”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奇招能夠擊潰到訪客隊；維拉則是被歐戰拖累的反面教材，縱然如此，球隊在埃梅里體系中防線的壓上力度，總是一如既往的夸張，從凈勝球便能看出端倪（得失球11:10），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藍軍擁躉美好的展望幾乎就要成真，在某個節點內，切爾西拿出了維拉日前所慣用的壓迫手段，或許這就是波叔多次提及單線作戰的正面影響——青年軍們不再各自為戰，而是意圖在戰術板塊中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古斯托近乎癲狂的前插頻次無疑將斯特林解放，科爾威爾向中間聚攏則是有必要的變化，這讓弟媳的出球功底有了用武之地。老話說得好，凡有所相，皆為虛妄。主隊的攻勢看似風起云涌，終歸是雙方臨門一腳與最后一傳的質量差距，來決定誰更能把握住機會，切爾西往往能將肋部擊潰，由誰來做最后終結的決策者，無人能給出答案。

預期進球與現實的巨大鴻溝提醒著波切蒂諾，需要讓球員們學會在無私與無所畏懼之間找準微妙的平衡，否則，敲開對手大門只會是烏托邦式幻想，不難發現，他意圖實現的“團隊足球”，本身就存在原罪：陣容的性質意味著沒有任何個體球員將會成為球隊晴雨表。恩佐看似是進攻節拍器，實則中場并不存在此類角色。加拉格爾在短期內連續戴起隊長袖標，可他的角色究竟是什么？

寄希望鋒線球員開竅，更是異想天開。只需要一次反越位后的快樂舉措，斯特林全場的靈感爆棚就會被全盤否定。至于杰克遜，正如賽前波叔的憂慮，作為中鋒，他極不安分的講話習慣為他招致懲罰，五張黃牌無一不源于他的出言不遜，隨著一紙禁賽發單，藍軍更沒法尋覓到能夠破門的X因素。當然，他的破門感覺本身也只停留在季前賽。功虧一簣后，人們無比懷念恩昆庫，也希望比賽尾聲終于歸隊的布羅亞，能夠盡快達到適合出戰的身體要求。

不論從防守組織度亦或轉換時分球的果決出發，失去一人后的切爾西反而更趨近流暢，尤其在科爾默登場過后。這是件相當叫人哭笑不得的事。然而，他們不是利物浦，而維拉也并不需要那么繁瑣的破局手段。埃梅里當然不愿看到球隊形成圍攻之勢，卻只能以卡什外圍發難收尾。很遺憾，藍軍未能嗅到那絲危險的氣息，逐漸增加的球權有無可能，是對手的刻意為之？僅僅數秒內，沃特金斯就用一記姍姍來遲的、“努涅斯式”的勁射遠角，讓藍軍整場的掙扎化作徒勞。切爾西當然會“依樣畫葫蘆”，但沒法突破那層一直存在的桎梏，鋒線尚且沒法無中生有，遑論奇爾韋爾們的無謂嘗試。

失望情緒在所難免，人們也有理由去怪罪裁判有失偏頗的吹罰裁決。誠然，不論是在長補時大勢所趨的前提下提早結束半場，還是草草將古斯托驅逐出場的決定，放在任何時候都將掀起輿論風暴，只是長此以往，總會有一天切爾西將陷入到退無可退的絕境。我們仍不清楚，波切蒂諾辦公室內那一筐頗具伊比利亞半島風情的檸檬，是否吸收了足夠多的負面能量。6輪比賽已經結束，球迷們所品嘗到的只是檸檬本真的苦澀。近期英國本土的票務網站中，以原價出售的西看臺座位開始存在冗余，面對球隊日復一日卻毫無變化的負面反饋，藍軍死忠們還能需要多久才會徹底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