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金斯利

11月才剛過4天，阿森納就已經在本月接連吞下了2場敗局！繼周中的聯賽杯客場1比3被西漢姆淘汰，周末他們在圣詹姆斯公園，又以一場糟糕的表現被紐卡斯爾聯1比0擊敗。而更讓主帥阿爾特塔無法接受的，是全場比賽的唯一進球，還是在疑似出界、疑似犯規和疑似越位的情況下被主裁判阿特維爾認定有效的！這也導致賽后塔帥罕見地抨擊裁判組，用“恥辱”來形容這次判罰。

裁判放任紐卡功夫足球

阿森納最近幾個賽季在圣詹姆斯公園一直都踢得有些吃力。2021-22賽季，他們在這里輸掉了爭四的關鍵一役，就此將主動權拱手讓給了死敵熱刺。上賽季喜鵲軍團在這里試圖用極具侵略性的身體對抗遏制阿森納的傳控，結果阿爾特塔的球隊在一場人仰馬翻的苦戰之后2比0擊敗對手。

有了過去兩個賽季的遭遇，賽前雙方其實都對對方的戰術心中有數。坐鎮主場的紐卡斯爾聯開場后繼續用身體對抗干擾阿森納的傳控，同時也在利用各種機會有意影響槍手的心態。上半場雙方的表現乏善可陳，直到第38分鐘，哈弗茨以一記笨拙而危險的飛鏟放翻了朗斯塔夫，憤怒的主隊球員立刻一擁而上圍攻德國國腳。但眼看對手情緒并未因此失控，而主裁判阿特維爾最終僅決定向哈弗茨出示黃牌之后，多名紐卡球員隨即轉而圍住主裁進行理論。最終阿特維爾為了控制混亂的現場，不得不連出三張黃牌彈壓局面。

這也讓英格蘭媒體感到有些滑稽，紐卡名宿瓦德爾表示，哈弗茨的黃牌判罰問題不大，但阿特維爾明顯對隨后的場面有些失去控制：“哈弗茨做出飛鏟動作的那條腿其實鏟了個空，但他收著的另一條腿掛倒了朗斯塔夫。這的確算得上是個危險動作，但他也非常明顯是沖著皮球去的，我覺得黃牌的判罰沒什么問題。不過阿特維爾看上去無法說服紐卡這邊的球員，最終他出示的三張黃牌看似顯示了主裁判的權威，但紐卡這邊會認為自己作為犯規的受害方，反而付出了比阿森納更為慘烈的代價。你可以預見到主隊球員會開始進一步挑戰阿特維爾的判罰尺度。”

果然如瓦德爾所料，阿特維爾之后的出牌明顯謹慎了很多，比賽尺度被放寬到接近失控的地步。場上的火藥味愈發濃重，紐卡這邊的吉馬良斯先是用一個疑似肘擊的動作故意沖撞若日尼奧的面門，之后不久又一腳將皮球故意悶向意大利中場，而他直到終場前不久因為一巴掌撂倒法比奧·維埃拉才吃到了一張黃牌。阿特維爾全場一共出示了6張黃牌，在哈弗茨那次犯規之后，他幾乎不再用出牌的方式來控制比賽場面。

VAR復核4分鐘“證據不足”

不過比賽最大的爭議還是出現在第64分鐘，紐卡的反擊射門偏出球門，皮球肉眼可見地已經滾出底線，但隨即被槍手舊將威洛克撈回到場內，隨后他的傳中被若埃林通頭球頂給了戈登，后者推射破門。阿特維爾示意進球有效，VAR立刻介入復核，但這個進球需要復核的細節過于繁蕪。他們先是試圖確定皮球是否整體出界，之后開始審核頭球助攻的若埃林通是否對身前防守的加布里埃爾犯規，最后又復查進球的戈登是否處在越位的位置上。VAR的整個復核過程長達4分鐘，但最終并未在轉播畫面中對以上三個問題給出明確答案，他們也沒有建議阿特維爾親自去場邊查看慢動作回放，后者最終鳴哨確認進球有效！

如果說這一爭議進球讓阿森納球迷感到憤怒，球隊隨后的表現也讓他們大為失望。紐卡在領先后立刻放棄了控球，在長達10分鐘的時間里，雙方傳球成功的數據比達到了夸張的1比55。賽后BBC的《當日比賽》也找不到槍手什么像樣的進攻畫面。名宿墨菲指出，拋開種種爭議性判罰不談，埃迪·豪的確在戰術上鎖死了槍手的進攻，“阿森納的進攻的確很難應付，因為你面對的是薩卡和馬丁內利在兩翼的沖擊，他們不僅兼具速度和技術優勢，而且經常能和隊友打出極具創意的配合。但今天這兩名球員每次在前場拿球，都會發現自己面臨著兩名紐卡球員的正面夾擊，埃迪·豪的球隊甚至全場比賽在防守這兩名球員的時候，從未出現過一對一的場景，他們用驚人的組織和紀律性保證了本隊在關鍵區域防守時的局部人數優勢。”

不過阿森納本賽季的聯賽不敗金身之所以告破，仍然要歸于第64分鐘那次爭議性判罰。當VAR開始介入復核之時，包括瓦德爾在內的評論員都表示“這不可能是一次有效的進球”。結果VAR那邊則受限于現場攝像頭的視角問題，無法確定皮球是否已經整體出界。由麥德利領銜的視頻小組在關于皮球出界的問題上檢查了33秒，最終的結論是“沒有確鑿證據證明球已出界”。

之后，VAR開始了長達50秒的犯規復核，以確認若埃林通在爭頂時是否對身前的加布里埃爾犯規，結果也做出了“沒有足夠接觸來推翻犯規”的結論。接下來長達90秒的時間里，VAR小組又試圖給戈登是否越位的問題給出確切答案，但最終他們找不到可供VAR劃線的可用機位。這樣一來，第三個爭議問題的結論也在程序上被歸結為“沒有確鑿的越位證據”，進球也由此成立！而既然三次爭議犯規都找不到可供檢視的圖像跟畫面，阿特維爾自然也不會被建議前往場邊去親自查看慢動作畫面，因為那里根本沒有可用的素材供他調看。

“這真的是一個恥辱！”

在英超正式引進VAR之后，人們還從未看到過情節如此復雜的爭議判罰。而讓阿森納方面無法接受的，是這樣一個看似“問題重重”的進球，居然最終能以“查無實據”的方式，一路突破看似嚴格的重重檢視，最終以程序完全合法的方式被確認有效。不過由于VAR最終對這前后三項爭議的結論全都是“確切證據不足”，因此有球迷指出，如果當時阿特維爾只要在這三項爭議的任何一項上，因為一念之差而認定進球無效，VAR那邊的復核結論也同樣如此。

“這是一筆，或者說是接連三筆的糊涂賬，但VAR卻在技術上無力澄清其中任何一項不確定性。在這種情況下，無論阿特維爾在那個瞬間的判罰結果為何，都會成為終審判罰，且在程序上無可指摘。你甚至等不到裁判公司那邊的進一步解釋，因為他們會認為這次判罰在程序上毫無問題，更談不上誤判。這件事情上最為詭異的是，最終沒有機構能清晰明確地告訴你事實究竟為何。但無論進球成立還是不成立，VAR那形同虛設的復核都保證了這在程序上不是一次誤判。”

當然，這套看上去合規的VAR復核流程，仍然不能說服相當一部分媒體和名宿。在BBC《當日比賽》擔任評論員的阿森納名宿基翁就指出，若埃林通對加布里埃爾的背后犯規清晰可見，根本不存在什么視覺盲區，“你能清楚地看到加布里埃爾在預判的落點位置準備解圍，而他身后的若埃林通在爭頂時卻將兩只手都架在了他脖頸后方，并有一個明顯的推搡動作，我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身體接觸不被視作犯規。”

而這次爭議判罰，以及漫長而煎熬的VAR復核過程，也徹底觸怒了阿森納主帥阿爾特塔。賽后他罕見地面對媒體說了重話：“我覺得很惡心！這根本不是一個進球，就這么簡單。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這類進球都不會成立！而最終我們就因為這樣一個判罰輸掉了比賽，這實在太尷尬了，我認為這真的是一個恥辱！”

阿爾特塔賽后這番言論很可能將引發相關部門的調查，并最終導致包括禁賽和罰款在內的懲處。不過在天空電視臺擔任評論員的名宿卡拉格倒認為，這番話不管外界觀感如何，至少會在阿森納內部起到凝聚人心的作用：“我倒很喜歡他的這番賽后采訪。如果是我，我也會希望在經歷了這樣一場比賽過后，能看到自己的主帥這么表達自己的真實情緒。我相信阿森納球迷也是如此，他們今天（賽后）的確不可能會好受，但在聽了主帥的這番講話過后，他們會更加熱愛這支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