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黃思雋

只差了幾厘米，多特蒙德就可以像一天前的拜仁那樣，從客場帶走2比2的平局。終場前一刻，奧布拉克目送布蘭特的頭球擊中門框右上角彈回場內。而幾分鐘之前，拜諾-吉滕斯的遠射還被阿斯皮利奎塔用頭一蹭后擊中橫梁飛出了底線。盡管最終在客場1比2憾負于馬德里競技，但多特蒙德應該有足夠的信心6天后回到主場挽回劣勢，爭取晉級歐冠半決賽。

后防送禮，狐媚失準

這場比賽的進程多少有點像一天前的阿森納主場對拜仁，主隊都在開局階段逼迫客隊后防連續出現漏洞。阿森納第12分鐘就由薩卡首開紀錄，而馬競更快，踢了4分鐘就進球了。

不同于拜仁的后防主要是協調性有問題，多特蒙德是干脆直接把球權送給對手。門將科貝爾在接尼科·施洛特貝克回傳之后，明明有大把時間觀察場上形勢并作出穩妥的出球選擇，結果他非要等莫拉塔從30多米開外慢慢地來到自己跟前，然后在左路的施洛特貝克、禁區右側的埃姆雷·詹和右邊路的胡梅爾斯都可以傳的情況下，把球直傳給被科克一路跟隨的馬岑。馬岑受壓迫之下又做了一個最錯的選擇，試圖第一時間橫敲給中路的扎比策，結果奧地利人卻往前走，于是馬岑的橫傳變成了“烏龍助攻”，德保羅從后插上連斷球帶右腳捅射一氣呵成。

德保羅斷球后搶在埃姆雷·詹封堵之前右腳捅射首開紀錄。

以一個如此無厘頭的失誤開場后，多特蒙德球員的信心明顯受到動搖，就連第500次代表球隊上陣的胡梅爾斯也出現停球失誤送給對手角球這樣的低級失誤。面對馬競的高位逼搶，多特蒙德根本無法把球順利發展到前場，各種傳接球失誤讓人看得直搖頭。主帥特爾齊奇賽后表示：“我們告訴過他們，對手會等待我們犯錯。第一次丟球，對手就打出一次有威脅的反擊。然后我們又給了他們兩次機會，他們非常輕松就來到我們門前，然后冷靜地把握住了。”隊長埃姆雷·詹也說：“我想許多球員是第一次踢歐冠1/4決賽。在這里踢球極其困難，極其吵鬧。有些球員非常緊張是人之常情。”

直到第31分鐘，多特蒙德才依靠桑喬的個人能力贏得角球，隨后由桑喬開出角球，費利克斯·恩梅沙頭球頂高，總算是有了第一次射門。但僅僅1分鐘后，更加無厘頭的失誤出現了：莫利納在中場右路向前方大力扔出界外球，在對手根本就沒有逼搶的情況下，胡梅爾斯不知道為什么跑到了施洛特貝克身后，然后施洛特貝克可能是知道老胡在身后，于是決定縮腦袋不去頂，狐媚對此卻準備不足，被球砸在身上反彈了出去。莫拉塔見狀立即插上拿球順勢斜敲，格列茲曼冷靜轉身挑傳，助攻無人防守的利諾右腳推入球門遠角。

抓住胡梅爾斯的失誤，利諾將比分改寫為2比0。

如果說科貝爾、馬岑和施洛特貝克都是第一次踢歐冠1/4決賽，因為緊張而犯錯還可以理解，那么對于歐冠和世界杯決賽都踢過的胡梅爾斯來說，出現不止一次低級失誤，則實在是令人費解。比賽尾聲，他還曾在禁區前沿停球后被替補出場的安赫爾·科雷亞搶斷，好在后者插入禁區中央推射軟弱無力被科貝爾撲住，否則多特蒙德就不是遺憾一球小負了。

一周半之前，胡梅爾斯在客場2比0擊敗拜仁的“德國國家德比”踢出了世界級表現，甚至被《踢球者》雜志評為當輪德甲最佳球員，要求納格爾斯曼把他帶去歐洲杯的呼聲高唱入云。而在客場3比1擊敗AC米蘭的那場歐冠小組賽出線之戰，老胡同樣踢出了滿分表現。沒想到，他竟在這場1/4決賽首回合大失水準。不知道是不是12天3賽（上周六晚還在主場對德甲第3的斯圖加特）且每一場都踢滿90分鐘，導致已經35歲的他有些力不從心。

“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馬競2比0領先之后就不再高位逼搶，多特蒙德自那之后就接管了比賽。半場結束前，阿德耶米、馬岑和桑喬連續形成射門，奧布拉克逐漸感受到了壓力。埃姆雷·詹指出：“你必須實話實說，他們在上半場的對抗中生吃了我們，但下半場我們就不再退縮了。我們在中場休息時談到了這一點，然后我們出來后展現出了不同的面貌。”

不僅是場上球員，就連場邊的體育主管凱爾也展現出了殺氣，一度跟馬競主帥西蒙尼爆發激烈口角。兩位球員時代的中場悍將劍拔弩張，幾乎用鼻子頂到了對方（如下動圖）。沖突的起因是埃姆雷·詹被德保羅從后掃倒并受傷倒地，桑喬繼續進攻但被對手搶斷，而馬競球員沒有把球踢出邊線，甚至從倒地的埃姆雷·詹身邊跑過發起反擊。對于這一幕，凱爾賽后不愿多說，“在那種情況下，情緒爆發了。今天就是要去抗爭。情況就是這樣。”

當多特蒙德延續了上半場尾聲的良好勢頭，更多地威脅到奧布拉克把守的球門，被動的馬競也在格列茲曼的牽線搭橋下，通過反擊和定位球制造了殺機。好在科貝爾在第75分鐘奮力撲出了利諾的近距離射門，否則多特蒙德分分鐘一回合就出局了。

當替補中鋒阿萊在第81分鐘扳回一城后，形勢一下子變得非常開放，多特蒙德趁勢扳平甚至逆轉，或者馬競利用反擊重新拉開分差的可能性都存在。對于多特蒙德2次擊中門框，尤其是無人防守的布蘭特在補時第6分鐘時禁區中央甩頭頂中門框右上角，你當然可以說運氣站在了馬競那一邊。但事實上，在那之前，科雷亞沒能在搶斷胡梅爾斯后單刀破門，也算是多特蒙德走運。

布蘭特終場前一刻頭球頂中門框，多特蒙德憾失絕平。

縱觀這90分鐘，馬競一球小勝其實是公平的結果，多特蒙德也可以接受。埃姆雷·詹就說：“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我們像下半場這樣踢，下周肯定可以做些什么。機會并不差。比賽不會容易，但我們相信自己。”特爾齊奇則表示：“今天我們有很多感受。我們感受到了他們想要干什么。我們感受到了如果我們保持清醒，不讓他們的比賽風格導致我們失去節奏，會是怎樣的效果。如果我們在90或120分鐘內可以保持住的話，那么下周在多特蒙德的比賽將會非常有意思。”

阿萊打破進球荒

從這些話語里不難感受得到，相比于失望和遺憾，這場失利為多特蒙德將士帶來的反而更多是信心。其實即便在錯漏百出的前半小時內，多特蒙德的門前險情也并不多。采取主動的馬競除了那兩球之外，基本就沒有形成有威脅的射門（維特塞爾那腳其實是明顯越位在先，就算進了也會被VAR吹掉）。簡而言之，馬競創造力匱乏，只能利用對手的失誤，以及依賴于格列茲曼的輸送。下半場當多特蒙德贏得絕對的場面優勢后，馬競反而在反擊中踢得更有章法。正如特爾齊奇所說，只要多特蒙德不自亂陣腳，馬競絕非不可戰勝。

阿萊第81分鐘精彩地右腳掃射破門，為多特蒙德保留了希望。

多特蒙德在馬德里的另一個收獲是前半程狀態全無的阿萊。科特迪瓦中鋒顯然通過非洲國家杯上出色的個人發揮以及球隊的最終奪冠，重拾了上賽季德甲收官戰被那個點球踢飛的信心。盡管從非洲杯帶傷歸來后休息了長達一個半月，但自從復出以來，阿萊在短暫的替補出場時間里表現非常突出，對拜仁時助攻呂爾松鎖定勝局，對斯圖加特時又在終場前接角球頭球攻門，幾乎幫助球隊絕平，如今則終于打開了本賽季的歐冠進球賬戶。

在這個進球之前，阿萊已經連續15場俱樂部比賽交白卷。自從德國杯首輪對業余隊美因茨肖特梅開二度之后，他就陷入進球荒，并且被賽季開始后才加盟的菲爾克魯格搶走了主力位置。近幾周菲爾克魯格的狀態有所下滑，已經連續9場比賽不進球，阿萊的復出和回勇正是時候。阿萊表示，自己的進球使得分差只剩下一球“對于保留希望非常重要”。至于6天后的次回合，他認為球隊會“一如既往地為勝利而戰”，“尤其是到時候觀眾會支持我們。我們只要一個進球就可以至少打到加時賽。我們會竭盡全力去爭取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