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曼聯不過一英冠球隊。

連續兩個主場，打榜尾的謝菲聯和伯恩利。前者本輪被紐卡重捶，落實降級。后者，經大計算機推演，也活不到最后一輪和森林拼命。就這么兩支，陣容市值和曼聯差距這么大的球隊，都進了球。謝菲聯還進了倆，兩度領先。伯恩利第79分鐘丟球，只花了8分鐘就扳平了。還需要什么證據，支撐“曼聯是英冠球隊”的論點？但這不是重點。滕哈赫花了近4.5億歐元，從起點回到起點，才是。反復，來回橫跳，是曼聯本賽季的主旋律。重復錯誤，貫穿曼聯的賽季。這個模式也越來越讓人看清：滕哈赫沒有駕馭豪門的能力和魄力。他只是上一手管理層和稀泥，粉飾太平的獲益者，就像朗尼克因為曼聯出手搭救，又從蠻荒回到主流，還可能接管拜仁。

滕哈赫賽后怎么評價球隊，在過去一個月，幾乎場場在尾聲扔掉好局？“我們是聯盟中最有觀賞性的球隊”，在球迷郁悶沮喪的同時，還能給出情商智商雙低的回答，只有荷蘭人才有這個天賦。近來，輿論炒作曼聯換帥，給了滕哈赫不少壓力。多家媒體在足總杯半決賽后的報道，對滕哈赫非常不客氣，激怒了這位笨嘴拙舌的教練，他把好幾家媒體的跟隊記者封殺了。這下又把媒體得罪了。

競技網有人撰文，討論俱樂部“該給項目經理多長時間？”這里面梗比較多。首先，“經理”指的是主教練。項目經理是商圈里的說法，指具體事務的負責人，又因為很多俱樂部的老板和外教愛把（短期）帶隊說成“項目”，于是有了項目經理的說法。這篇文章并沒有含沙射影說曼聯，而是北倫敦德比的預熱。不過，邏輯同樣適用。

拉特克利夫絕不是傻子。從他在爭奪曼聯股權的競爭中能擊退比自己強大的對手，雖然沒有整個拿下曼聯，但有資格玩這個游戲，大家就該知道他的腦子有多活絡，反應有多快。商場的贏家，絕大部分是這個類型。他們最不能容忍外界拿自己當傻瓜，即使自己的決定錯了，也必須讓執行的人背鍋。何況，滕哈赫還不是拉特克利夫的鍋。但要是再忍一年，嘗嘗滕哈赫一手炮制的“屎味冰激凌”，那這口鍋就肯定是拉爵的。

俱樂部的高管們怎么回答“啥時候放棄項目經理？”其中一人的答案是“當球迷忍無可忍”的時候。這里面又有坑。一，高管本應最快發現哪里不妥，不應該讓事情惡化到球迷的肉眼都看出來不妥。二，如果高管一直拖著，等到球迷鼓噪才動手，不正好說明他們愚蠢嗎？無論他們是真蠢還是裝傻，到點了，該動手還是得動手。但曼聯球迷還是擔心：萬一呢？這兩天傳來消息，利物浦落實了克洛普的繼任。荷蘭人，光頭。如果成績和地位遠優曼聯的利物浦，都能找個“滕哈赫二世”，拉特克利夫手里有個原裝正版，難道不該等等？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聰明人也有盲區。他們會被一些并不相干的事情蠱惑，覺得兩件事有相似之處：別人這么干，我為什么不能？除了國籍和“聰明（其實是‘不長毛’）”，滕哈赫和斯洛特沒有多少共同點。費耶諾德當前的成功，和滕哈赫之前在賈府的成功看著有點像，其實也沒有關聯。如果斯洛特能在利物浦做出一番事業，他的上升軌跡和滕哈赫相似，不存在因果。就像大家都知道去車站等車，但上不上得去，到不到得了目的地，另說。

滕哈赫在過去一個月，把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好名聲，好印象毀個七七八八。一場比賽尾聲丟球是倒霉，兩場是不幸，三場？四場？五場？那就是迂腐和無能。滕哈赫的無能是啥時候暴露的？和馬圭爾、麥克托米奈“和解”，“共襄大計”。首先，滕哈赫覺得馬圭爾不行，上賽季幾乎沒給他機會。即使給了，馬圭爾也一再闖禍，搞砸。典型戰例就是歐聯杯對塞維利亞。滕哈赫決定清理馬圭爾，同時把德比形同虛設的麥克也清理掉。

不料，曼聯管事的和他一樣無能，橫豎無法送神。兩顆雷留下了。等到傷情泛濫，滕哈赫于是把這哥兒倆放回首發，這在職業足壇形同自殺的舉動，從這哥倆進球開始，發酵成曼聯的賽季螺旋式俯沖。上輪逆轉謝菲聯，馬圭爾的人迷們久旱逢甘霖，紛紛在社媒為拉什福德喊冤。等等，馬圭爾的人迷，為什么在愛豆進球后，為拉什福德吶喊？邏輯就是這么奇妙。因為拉什福德最近在社媒上反擊網暴，物傷其類，讓“大頭粉”想起愛豆也遭遇過類似摧殘而感同身受，于是有了這么一出“代父從軍”的好戲。

為什么馬圭爾會被網暴？因為他愚蠢又自私，狹隘又偏執。馬圭爾的無能，持續了好幾個賽季，否則滕哈赫不會在上賽季把他擺在一邊。頭兩輪他就知道馬圭爾不是自己的菜。那么，本賽季兩人和好，馬圭爾是否有本質改變？本場可以再次提供答案：沒有！馬圭爾在最近幾個賽季的模式是什么？身為中衛回避對抗，好大喜功。通俗一點，就是占著后衛的名額，本職不做，而是頻頻殺到前場，證明自己“鐵血”。這就是他上輪進球后，人迷們高潮的根源。

開場不到一分鐘，伯恩利后場高球打向曼聯禁區，客隊右邊鋒，右邊鋒！福斯特爭頂成功，后蹭給隊友福法納，形成一次半單刀射門。這是最原始的套路，高球，爭頂，第二點，射門。40年前，英格蘭足壇遍地是這種打法。馬圭爾在哪？福斯特起跳的瞬間，他在5米之外。存疑輕判，我們可以假設馬圭爾的理論目標是奧多貝爾，福斯特鳩占鳳巢迷惑了馬圭爾。但中衛的基本法是控制自己區域內的高點和地面，無論對方的邊鋒還是后衛進入你的防區，都不能讓他拿球。

就這么一招，伯恩利就刷到了比賽的第一次射門，且是機會質量不錯的射門，換了沃特金斯、薩卡、孫興慜這類前鋒，九成就是重新開球。我們既知道為什么伯恩利為什么鐵定降級，也知道了為什么曼聯賽季迄今被射了600次。如果回避防守還不足以說明馬圭爾有多雞賊，那么隨后他直傳人堆里的梅努，導致被對方夾擊斷球反擊，又一次單刀，就只能是愚蠢。

這個傳球，運氣不好可能造成梅努被夾擊時受傷（客隊卡倫背后鏟球）。保級隊到這個份上，誰管你是曼聯的未來之星？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其次，馬圭爾轉身慢，沒速度，卻沒有自知之明，偏要在中圈附近傳風險球。一旦被斷，自己都沒法追。曼聯中場沒了屏障，貝格輕松直傳，奧多貝爾直搗黃龍。奧納納封堵及時，又給馬圭爾擦了屁股。

那么，這兩次險情，會不會讓馬圭爾醒悟？開始緊盯眼前的目標？不再貿然插上？沒有。他更加沉浸在帶球插上的快感里，腦子里充斥著歐洲杯為國爭光的幻覺，對方每次射門，你依然無法找到馬圭爾的身影，對方長驅直入，你總能看到一條漏水的航母在后面吭哧吭哧追著跑。英格蘭中衛，就這？奧納納本場比賽有多次精彩撲救，但樂極生悲，最后時刻再演賽季首輪一幕，出擊時抓不到球，正好扣倒了對手。8個月前可以放過你，現在你是誰？

曼聯也該有點球，無論裁判是根據慣例還是成例判罰。可英超的主裁判總能給人驚喜，足總杯上萬比薩卡的手球，和眼下伯恩利的手球，一模一樣，但一個不是點球，一個鐵證如山。一想到裁判這么捉弄滕哈赫，曼聯球迷應該釋然，再等幾個星期吧，也許苦難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