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靜宜

意大利隊被瑞士隊淘汰，歐洲杯參賽數定格為4場，止步16強。斯帕萊蒂被德國記者的提問激怒：“今晚的瑞士是法拉利，而意大利是菲亞特熊貓嗎？”意大利主帥就地破防：“你真是嘲諷大拿呵，”斯帕萊蒂豎起拇指，“你說得對。我們還能說啥。你只能接受一切，包括像您這樣的乏味影射。”

而后斯帕萊蒂被追問，如何面對令他請辭的洶涌民意。斯帕萊蒂狀似顧左右而言他，實際答話時態以暴露真心：“結果表明，我們亟需改變現狀。這是足球判決，我將被迫繼續這樣做。”將來時昭示，斯帕萊蒂要繼續改革意大利隊，使球隊“進一步年輕化”。而在周日，意大利足協主席格拉維納攜斯帕萊蒂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斯帕萊蒂的未來也得到了確認：他將繼續執教意大利隊，至少帶到2026年的美加墨世界杯。

依據《羅馬體育報》分析，同在合同期內的格拉維納和斯帕萊蒂面前有三種選擇：一是二人同時立刻辭職，但意大利隊將在9月6日迎來對法國隊的歐國聯賽事，考慮到緊湊的球隊日程，現在意足協幾乎沒有找到二人替代者的時間；二是兩人都不辭職，唯一的顧慮在于格拉維納的前程，主席選舉將在2025年3月舉行，格拉維納未必能夠連任，長期未來無法保證；三是格拉維納辭職，斯帕萊蒂留任，但這并非理想情況，尤其臨時主席或格拉維納繼任者并非任命斯帕萊蒂的人，不排除未來改革國家隊路線的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格拉維納和斯帕萊蒂將命運置于一處。格拉維納透露，輸給瑞士后，二人徹夜長談，“我們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但我們必須繼續擔起責任。昨天，我與教練進行了長時間的談話，我認為在8-9個月后，便用放棄一個長期項目的方式，作為解決問題的嘗試，是難以想象的事情。我們項目的核心，是一位在此工作了9-10個月的教練，他并非一直擁有全數可用球員。未來60天我們將面臨全新挑戰，我們的信任必須在此時發揮效用。”

“恥辱”、“重建”、“尷尬”等詞匯淹沒了意大利足球媒體的周日頭版，直觀建構了這個國家對于意大利隊失利的反饋。《都靈體育報》堪稱犀利之最：“連續兩次無緣世界杯后，本次災難暴露了被2021年奪冠所暫時掩蓋的球隊危機。”輿論一致認可，重建意大利隊勢在必行。唯一的分歧是，該由誰擔綱這場運動的領軍人物。格拉維納的選擇是相信斯帕萊蒂，后者則聲稱，將會尋找更加契合自己足球理念和愿景的國腳。《米蘭體育報》嗤之以鼻：“好裁縫會量體裁衣。”言外之意，斯帕萊蒂只會適足削履。當然，他們并非不相信斯帕萊蒂的足球水平和熱情，但這個國家近年來相對匱乏和平庸的人才產出，讓他們只能再寄望于一位曼奇尼一樣的神奇人物，拿出2020歐洲杯時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

格拉維納則試圖從悲聲中尋求積極因子，他說今天非常“特別”，因為這是一個反思、學習和成長的機會，“我要感謝那些為本次賽事做出重大貢獻的人，約有4萬名球迷光臨‘意大利之家’（意大利隊位于伊瑟隆的駐地名稱），這是一個積極信號。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充滿著對昨日諸多感受和事情的反思。無法為意大利球迷帶來他們應得的快樂，對于這種結果，我們深感抱歉，我們明白，這些事情會受到很多不同變量的影響，包括失利。余下的則是失望，失望于我們未能回饋球迷，也未能以我們熟悉的方式做出反應，尤其在他們為我們做了這么多以后。這是我們大家都必須反思的失望。昨晚教練、布馮和全隊開始談話，小伙子們分擔了全部責任，我們沒有什么可隱瞞的，我們都有責任。”

被問意大利隊的衰落，是否與意甲依賴外援有直接關聯，格拉維納答：“有相關國內和國際法律，阻礙了起用年輕球員的特定決策。事實上，意甲67%的球員是外國人，只有33%的本土球員可供挑選。我們正在極力抵制對非歐盟球員的不斷簽約。建立一個成體系的青訓系統不是投入，而是投資。我們必須就培養年輕球員的項目達成一致，否則什么都無法真正實施。我們清楚，我們不能錯過下一屆世界杯。我們總是要面對現實，誰也無法保證結果。自2018年以來，足協對青年隊伍的決策只要是為草根足球提供經濟支持。我們需要為那些符合條件的人擴大選擇范圍。60天后，我們要進行歐國聯，這對球隊排名至關重要。”

格拉維納透露，失利不止令意大利蒙羞，更讓一干年輕國腳無言面對家鄉父老，“我跟球隊昨晚見過面，每個人都很失望，男孩們自覺羞愧。最令人失望的事情是，他們未能展現出他們過去30天里的犧牲和努力。我對他們并無失望，我只是對他們的表現失望。他們是我們必須繼續投入信任的人。短短60天，你很難找到能對整體技術帶來重大變化的替代者。”

那不勒斯球迷或許還有印象，執教之初，斯帕萊蒂本是奔馳車主，但為適應古城路況，他將座駕換為菲亞特熊貓，結果小車被極端球迷偷走，并留下字條：“只要你走人，車就還給你。”后來斯帕萊蒂作為意甲冠軍教頭離開，告別發布會上，他收到特殊禮物——他失竊的菲亞特熊貓方向盤。離開了那不勒斯，斯帕萊蒂自然也不需要考慮車輛尺寸，可以盡情駕駛他中意的任何車輛。但在德國，他又重新成為了熊貓駕駛員，指揮著缺乏速度、激情和野心的意大利隊。

斯帕萊蒂不認為，這屆賽事表現，能夠體現他的執教水平：“這10個月里，你沒見到最好的斯帕萊蒂，否則我會在這里，發表截然不同的演說。有人告訴我，我在訓練中提升了太多強度，我靠講童話故事激勵球員，但這就是我的生活。我來的時候，這里需要一個迫切的戰績提升，考慮到這點，我們在一定程度上干得不錯。我們未能在昨天之前的這段迷你旅程中提升，我們倒退了一大截，這是不可接受的。但我們將從那場失利中重新開始，我想我指導改怎么做，并將他付諸實踐。昨天的比賽讓我們重新歸零。我會讓這支球隊恢復活力。我沒有得到我期待的領袖力的答案。未來這支球隊將更加年輕，充滿能量和力量。”

意大利平庸的防守表現，讓更多人更加懷念3年前由玄冥二老締造的盛夏。斯帕萊蒂坦言，要找到基耶利尼和博努奇的接班人很不容易，好在球隊展現出了潛力，他們有初現“偉左”氣質的卡拉菲奧里，接下來就是信任時間。